「事情也不一定是你說的這個樣子。」薛海維勸他父親。「也許海蕾只是……」
薛海維原本還在幫他妹妹講話,但當他看見薛海蕾聽見「侯衍」這兩個字時臉上落寞的神情,立刻感到不對勁。
她的眼神,分明是戀愛中人的眼神,莫非她愛上侯衍了?
「你瞧瞧她那個死德行,若說她和侯衍沒什麼,我還真不相信!」薛恆生顯然氣瘋了,完全不給他女兒留面子。
薛海蕾幾乎把下唇咬出血,間接證實她父親的看法。
「妳不要以為侯衍那小子會認真對妳,像他那種身份地位的人,哪會真的看得上妳這個瀕臨破產邊緣酒店老闆的女兒,妳死了這條心吧!」薛恆生越想越生氣,越罵越大聲,薛海蕾的頭也越垂越低。
「爸,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海蕾聽了會難過。」薛海維沒見過侯衍,不曉得他對薛海蕾是不是真心,但對他父親的說法很有意見。
「我管她難不難過!」酒店都快支撐不下去了。「身為薛家的女兒,本來就該……」
「董事長,不好了!賭場來了一個厲害的客人,幾乎要把賭場的現金都贏走!」
薛恆生罵得正狂,賭場經理突然衝進他的辦公室,告訴他這個不幸的消息。薛恆生只得暫時停止罵人的動作,轉向賭場經理。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有個厲害的客人,贏走了賭場所有的現金?」
「是的,董事長。」賭場經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客人現正在賭場裡面豪賭,而且手氣順得不得了,好多人都跟著下注。」
賭場生態是這樣的,莊家一定是酒店,下注的必定是客人。一旦客人手氣順,莊家一定賠,最恐怖的是還會引起骨牌效應。
「該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薛恆生幾乎倒下。「有沒有查明那個人的身份?他叫什麼?是男是女?來自什麼地方?」
莊家最怕遇見手氣好的客人,那後果往往血本無歸。
「回董事長的話,我們已經查過了那個人的身份。」賭場經理說。「那個人是個男的,名叫侯衍,來自台灣,今天一早才來投宿我們酒店……」
賭場經理的話還沒說完,但見薛海蕾已經像一陣風,當著所有人的面衝出辦公室。
「海蕾!」
她聽見父親在身後呼喊她的名字,但她不想理,她什麼都不想理,她的腦子已經被侯衍的影子塞滿了,再也容不下任何聲音。
「海蕾!」她哥哥跟在她身後追出來,她還是沒有停下奔馳的腳步。
她想見他,絕望的想見他。
幾乎從她踏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她便開始後悔,卻沒有選擇。
薛海蕾沒有把握,賭場經理口中的「侯衍」,是否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只有親自印證,才能得到答案。
她氣喘如牛的跑到賭場,一進賭場,就發現二號輪盤桌圍滿了一堆人,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輪盤內滾動的小白球。
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
眾人齊聲喊他們押注的號碼,彷彿想藉著念力,把小白球給喊進黑色的小格子裡。小白球轉呀轉地,轉了幾圈之後,真的掉進二十三號的空格裡面,現場立即響起一陣歡呼。
「贏了,真好運!你的運氣真好,我們沒有跟錯人。」
桌邊的男男女女,顯然都是跟著同一個人押注。
「莊家要賠死了!」
一點也沒錯,由於大家都是跟著押二十三號,莊家只得按照數目不等的賠率,將籌碼一一分發給押注的客人,分到最後,臉色已經青掉。
拿到籌碼的客人,個個眉開眼笑。大家紛紛跟讓他們大贏一筆的幸運之星致敬,而帶著他們押二十三號的元兇,也拿起身旁的酒杯,大方的響應。
賭場的燈光很強,將所有人的表情照得一覽無遺,也反映出幸運之星的臉。
幸運之星臉上正掛著爽朗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泛出迷人的光彩,照眩了其它人的眼睛,照痛了薛海蕾的心。
她心痛如絞的看他大笑,看他輕鬆自若的與身邊的陌生人閒話家常,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那是她的侯衍,她不得不逃離的愛人。
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承受這種痛,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思念能夠如何地切割一個人的心,她的心已經被切割為一塊一塊。
她的心好痛、好痛……
再也無法忍受心底的痛楚,薛海蕾痛得跪下來,掩面哭泣。
「妳怎麼了,大小姐?是不是人不舒服?」
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她突然跪下來,紛紛跑過來關心的問她。她搖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哭泣。
「發生了什麼事?」隨後趕到的薛海維,只看見她突然臉色發青,倒地哭泣,哭得像淚人兒一樣。
「我們也不知道,少爺。」工作人員說。「大小姐從進來後就一直看著那桌的一個客人,然後就哭了。」很莫名其妙。
薛海維順著工作人員說的桌次看過去,二號輪盤桌邊坐著一個外表出色的男人。那男人留著一頭長髮,梳扮整齊,笑容邪氣迷人。
侯衍。
「別再哭了,大小姐。」
儘管薛海維已經知道是誰令他妹妹哭得這麼傷心,卻依然阻止不了薛海蕾哭泣。
「大小姐……」
人生自是有情癡,薛海維也只能無助的看著他妹妹,幫不上一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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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薛海維覺得無助,同樣傷腦筋的還有薛恆生,賭場裡的錢已經快被侯衍贏光了。
「該死!」他氣憤的搥著桌面,額前的青筋凸起,恨不得殺了侯衍餵狗。
他從沒見過運氣那麼好的人。
薛恆生不知所措的抱住頭,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燒。
酒店的狀況已大不如昔,全靠賭場撐著。如今給侯衍一鬧,他還要不要活,要不要生存?
薛恆生越想越心慌,著急全寫在臉上,看得薛海維十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