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柏,奶奶已是老經驗了,你少來這一套什麼搞不定,我限你一個月內傳出喜訊,否則你們休想離開大宅。」
「奶奶!」
「沒有商量的餘地。回房去辦『正』事了。」秦老太太轉身回房,徒留秦孝柏呆愣當場。
他一回房,詹楚琳已背對著他躺在床的一側,那情形猶如一道無形的牆阻隔住他們。秦孝柏開口說:「琳琳,奶奶沒隨便下藥。」他言及此,詹楚琳仍不為所動,保持原來的姿勢,仍不理他。他接著又說:「若你覺得委屈,何不我們提前毀約,你也好回去撒旦先生的身邊,我繼續當我的土紳士。」秦孝柏悲觀地說著。
她沒有答腔,他也寬衣睡了,畢竟獨腳戲不好唱,唱了也沒意思。他一躺下,詹楚琳輾轉難眠,反覆暗忖:「這難道是我要的結果嗎?」
次日,他們一塊去上班。明顯的,兩個人全失眠了,在車上,他問:「你考慮了一夜?」
她搖頭不答。
「那你決定了?」
她又搖頭,秦孝柏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上班時,他也不敢問她,見她神情凝重,秦孝柏決定,若她真無意與自己再繼續未完的契約,他也自願放棄一切,包括她在內。
而詹楚琳打一開始上班,便無心於公事文件上。她仔細地想了遍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寡言也不是他的錯,不會甜言蜜語也不能怪他,只不過這一切全是她自己的自尊及虛榮心在作祟,禁不起那種離經叛道男人的吸引,才會下意識地存著「相人」為主的觀念,認為秦孝柏是一個不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一下班,仍一如往常的,他平穩地開著車,不過這一回換她開口了。「孝柏,奶奶對你要求什麼?」
「你不會感興趣的。」
「會或不會,說了才知道嘛!」詹楚琳心裡早下決定,要是他全說了,她會照單全收的。
「奶奶她,要我,不,要我們一個月內懷孕才能搬出秦家,不過——」
「一個月內是嗎?OK,一個月。」
「你什麼意思?」她的語調似乎是——她願意了?可是,不大可能吧!她已決定回撒旦身邊了,怎麼會——該不會她知道,他就是撒旦了吧!
「沒什麼意思,嫁雞隨雞,嫁給你了,不跟你難不成去跟撒旦嗎?」
哇!太棒了,他好開心,他們起死回生了!
既然她給了他這麼好的答案,他也決定要給她個surprise。
「明天我會邀個朋友回家,我希望介紹你們認識。」
「朋友?男的女的?」奇怪,他們夫妻和好了,他還叫個朋友來插花?
「男的。」
「你不會——」詹楚琳懷疑他會做出瘋狂舉動來。
「不會什麼?」他也知她要問什麼,不過不經她親口說出,他也不敢妄下定論。
「沒什麼。」她原本還猜會不會是撒旦咧!可是這不太可能,秦孝柏還沒那麼大的度量吧!
「那,我們晚上——」
「嗯!照原訂計劃進行。」秦孝柏好開心,他的做人還不算失敗得一塌糊塗,千里馬若沒伯樂,仍不過是一匹平凡的呆馬。別人早在三個月前度完花燭夜,可是他,卻在新婚三個月後才得以享受那滋味,不過不遲,一切還來得及。
秦老太太早知她這個孫子善於偽裝,他帶來個朋友,還是個女的進來,不用解釋秦老太太也心知肚明——他打算要對妻子坦白了。
早在伶紅給她所有人物的消息來源後,她雖沒有見過他們,不過也大略知道誰是誰。Momo進門來,秦老太太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不問也不多說什麼。為秦孝柏化完妝後,Momo便獨自離去。
詹楚琳在秦孝柏的通知下,獨自開車回家。她一進門,女傭們全以怪異的神色拿著她瞧。不過,她們倒未表示什麼,所以不以為意。
她一上樓,門一打開,房內——詹楚琳愣住了。「撒旦?」
「甜心,過來呀!」那一貫誘人的姿態與嗓音,差點令她把持不住。
「不,你怎麼會在這?」她幾乎可用花容失色來形容自己現在的表情,他未免太大膽了,竟私闖民宅,又躲在她的房內!不,是她和孝柏的,也是撒旦的老闆的房間。「不,你快出去,若讓人知道你在這,我的清白鐵定完蛋的!」
她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令他好笑。「甜心,秦老闆有什麼好,又土又聳,只不過是有點錢,你何苦委屈自己下嫁給這種人呢?」在以前,她或許會認同他的說法,可是以現在的情形來說,她不會,她還會站出來替他辯解。
「不,孝柏他才是男人中的男人,他再土再聳,也是我的老公。」詹楚琳的辯白令秦孝柏好窩心。
「你確信你只要他嗎?」
「我很確定,我只要秦孝柏。」
「那,我退讓了。」嘴裡這麼講,人卻不走了,反坐在床沿,很悠閒也很瀟灑。
「那,你還不走人,萬一我老公回來了,你會——」
「他才不會。」
她以十分怪異的眼光看著他,他憑什麼這麼肯定孝柏不會,可是當他解下面具之際——
「孝柏!」她驚叫出聲,原來撒旦就是秦孝柏,而自己全被蒙在鼓裡。
想當然耳,道出真相的秦孝柏也被詹楚琳冷落了好一陣子,直到傳出喜訊為止。
傳出喜訊,他們自然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搬出大宅,小倆口,氣歸氣,可還是十分寶貝肚中的baby。不過詹楚琳總以他欺騙她為由,不准他摸摸肚中的小baby,而秦孝柏也唯有在她入睡後才得以偷偷摸摸地以耳附著她的腹部,感受小心肝的存在。
左耀俊手腳更快地緊追在後也傳出了喜訊,兩姊妹幾乎可說是同時懷孕。詹母一得知喜訊,簡直忙亂了手腳,深怕兩個女兒同時生產,她一個人要照顧兩個產婦可得練就分身有術的功夫。不過她也甭操心,各家婆婆早已應徵在前,要替新媳做月子,詹母這才高枕無憂,安心準備當現成的外婆,也欣慰女兒都嫁著了良婿、選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