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一離開,她的心又亂成一團。那名女子是沐陽的什麼人?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並不單純,但到底是怎麼個不單純法,她又說不上來。
那一夜,她嚴重的失眠。
次日一早,無精打采的起了身。
當她來到飯廳,卻不見他在。
「月子,羽呢?」
月子淡淡的回道:「少爺昨天沒有回來。」
一句沒有回來,叫她胃口盡失。用了兩、三口,推說吃飽了,便鑽回房去。
月子感到奇怪,卻又不好問她,只能收拾碗筷下去忙著。回到房間,她曲起雙腿,將頭伏在膝上,心裡難過得很。問她何以難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心中很痛很痛。
下午,織香來了,見她心神盡失的模樣,也不禁緊張起來。
第五章
「純柔,你病啦?」
她懨懶的搖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看她那模樣實在怪嚇人的。
「那究竟是怎麼了?」織香焦急的坐在她的身邊詢問著。純柔有氣無力的回道:「織香,你認識尊子嗎?」從他二人的對話中,她知道那名女子就喚做尊子。
「不認識,你沒精神是為了她?」
迅速否決掉織香的猜測:「沒有啦!我只是……只是累了一點,也許是昨天晚上受了點涼的緣故吧!」
「受涼?那還說不是生病,我馬上找醫生來——」
「不,不用了,只要休息一會便沒事的。織香,我今天這個樣子,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們社長。」
她用心的交代,挺可疑的。「為什麼?」
她隨便編扯個理由:「我怕他會擔心。他已夠忙了,我實在不能再增加他的負擔,所以你千萬別告訴他,答應我。」
「好吧,要我不說可以,但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會的,我會的。」她十分感謝織香的配合。
晚上,他終於回來了,沒有半點異樣,一如往常的過來看她,並與她共進晚餐。
「純柔,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生病了?」
她快速的否認:「沒有呀!」
否認得太急,叫人生疑。羽探過手去,但她閃得很快,只觸著她一半額頭。「純柔,如果不舒服,可千萬別忍著。」
「我知道。」
用過晚餐,他又匆忙的趕出門。她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心情不好,睡眠不足,加上吹了一整夜的涼風,到了半夜,一股燥熱排山倒海而來,她痛苦的呻吟。月子還是半夜起來夜尿才發覺不對。
她房裡的燈亮著,月子不放心的走過去探看,才走近,就見純柔房門未掩,窗戶也沒關上。入秋了,夜晚可是挺冷的。聽見細微的呻吟聲,再加上少爺有交代,要她多多注意純柔小姐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不對勁,記得馬上找他。
月子沒忘了這個交代,立刻打了他的行動電話,響了好久才聽見有人回應,但回話的卻是一名聽似陌生卻又熟悉的女音。
「喂,請問島悟社長在嗎?」
對方未回答,便已聽見羽社長回話。「喂……」
「少爺,是我。」
「月子?三更半夜,你找我有事?」
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他的腦際……是純柔……
「嗯,純柔小姐病得嚴重,月子不敢私自作主——」
「馬上送她去醫院,我立刻到。」
羽慌忙的起身更衣,此舉叫尊子看傻了眼。他剛剛口中的純柔是誰?
「羽,你現在要去純柔那?」
他未停頓動作,回頭看了尊子一眼。沒有答腔便準備出門。
她又問上一句:「你還會再來嗎?」
他緘默了一會,馬上回答:「會。」
尊子識相的說道:「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羽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便離開。尊子站在窗簾後目送他離開。看他著急的模樣,不難猜出他對「純柔」的關心。
尊子並不擔心羽捨得放下她,畢竟昨夜她聲淚俱下的哭訴,她敢保證,一時半刻,羽是不會離開她的。
她從沒耍弄他的意思,畢竟多年前的那一段情愛,早成了他心中的永遠,她不怕俘虜不了他。
當他在山之野答應了她的請求,尊子便知道,他還是忘不了她的。
到什月彌之前,她特意換上全新的內衣褲,特意的打扮,為的是迎接他們重逢的這一刻。
事情是如此的順利,他們意外的重逢,一個完美的邂逅,再加上共進一頓浪漫感傷的晚餐——
「羽,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你、念你,我真的對不起小田,但我又不想忘了你,很矛盾對吧!」
羽答應這次的會面,心中也很掙扎。「尊子,在停車場時,你說你已不再是小田太太——」
「我和他離婚了,就在上個月,小田終於肯放過我了。其實,他一直都明白,我根本忘不了你,當年如果不是島悟先生的干涉施壓,我絕不會成了小田太太。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人生。」
羽動容了。當年他恨過父親的拆散,也怨過尊子無情的背叛。為此,他幾乎恨盡全天下的女人,從此過著荒唐且糜爛的生活。為了報復尊子帶給他的傷害,他以同樣的手段回報那些藉機攀附他的女人。
直到純柔出現,他收心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常和一些三教九流的女人來往,不再遊戲眾花之間,他一心一意的只想討她歡心,偏偏她又是如此的不領情。
尊子是帶領他跨越男女界限,教他摸索男女情愛的女人,那年,他一直很信任她,那種難分難捨的甜蜜肉體結合,記憶猶新,正所謂最初也是最美的。尊子就是捉住了他這個弱點,使得羽更加的割捨不下她。
餐後,她開口邀他到住處坐坐,而他也沒有反對的同意前往。
為怕室友貿然回來,在席間她便以電話聯絡二人暫時避開。
當她坐上羽的座車,羽的神情教她安心。
「羽,分開的日子裡,我真的很痛苦,也無時無刻不想念你,想著當年的快樂與甜蜜,以及我們做愛後的歡愉……」
如此露骨的表白,他不但不覺噁心,反倒有了同樣的懷念。他知道,尊子當時與他在一塊,心眼中絕對不貪他的錢財,她不是那種拜金女,現在他也同樣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