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尊子來了之後,每天只要捱到放學的那一刻,他便積極且迫不及待的準時回家,賴著她團團轉。
尊子也發現羽的手,已是一雙強健有力的男人的手,他的愛慕之意是不容忽視的。明知不可,然而感情的事豈是自己說控制便能控制的?婚約在身的尊子,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他強烈的需索,造就了一段不被現實所允許的感情。暗渡陳倉了大半月,羽迷戀她,尊子也不厭惡他。
她本以為,只要替代任期一滿,她便可以悄然的離開他的生活。只要這段不倫之戀不要現形,她依舊可以當她的小田夫人。
可事實不然,這事竟教管家月子給撞個正著。
那一日,天空飄著濛濛細雨,她剛自酣睡的羽手臂中脫身,就在更衣之際,月子推門而入——
「尊子小姐,你……你們……」
她啞然以對。這事非同小可,要是讓島悟先生知道,別說工作丟了,就連小田夫人的位置也坐不成了。
「噓,我們出去再說,免得吵著了羽少爺。」
月子經驗老,什麼事也逃不過她的銳眼。應諾同尊子出了那罪惡之房。
一路走出,尊子半句也不搭地沉默著,似在懺悔,也像是羞愧。
「宇花寺小姐——」即連稱謂也顯得生疏了,月子知道這樣的改變太大,但她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是島悟家總管。「這事若教島悟先生知道,後果可不是你我可以擔待的。」
「月子,我非常明白。」
「既然知道,又為什麼這麼做?」審判的眼神大過於諒解。「回去吧!你也別再來了。要是這事曝光,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
狼狽不堪的離去,尊子為自己今天的這一幕感到羞恥不已。她發誓,她絕不是故意和羽少爺發生親密關係的。只是,他是個那麼有吸引力的男孩子,讓她不由自主的去接納他、喜歡他,但又做不到不顧一切。
與小田的婚事已談了很久,她無法斷然舍下,但卻又依戀羽強壯的臂膀。他帶給她性愛的歡娛,而她也愛上了他的味道,即便如此,她仍舊不敢掙脫婚事的約束,她實在沒有那個膽。
「父親,尊子為什麼不來了?」
島悟社長也納悶。尊子早上向他請辭了這份工作,他當然問了她理由,但她給的答案閃爍不定,一會說太累,一會又說想利用下班時間充電進修,後來又說她要準備結婚……
反反覆覆的沒一個道理,他都聽糊塗了。不過結婚這個理由他倒信了,她年紀不小,早該收心嫁為人婦。再說她和小田婚約也訂了一年了,完成終身這也沒什麼不對。
「她要結婚了。」
不以為意的總結出一個理由來,沒想到他的說法卻引來羽的不滿。
「她怎麼可以結婚?」
奇怪了,當他的家教,便不可以結婚嗎?誰規定的。
「羽,你在胡說什麼?」
他的怒氣猶如在腦子通了一百萬伏特的電壓般四處竄流。「父親,我要去找她。」
前腳一動,島悟先生便攔下他來。「站住,你要去哪?」
氣炸了的羽,哪懂得掩飾自己的失態。「我要去找尊子。」「找尊子?為什麼,你找她做什麼?」
他不懂,尊子要結婚,羽動什麼怒、發什麼火?他又憑什麼要去找人家,難不成他還想去阻止人家的婚事?
「還有,你和她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她結婚關你什麼事?」島悟先生也瞧出端倪來。這孩子有些不對勁。
要他怎麼說呢?說他們發生關係不止一次?還是說他要娶尊子?
「父親,等我找到尊子後,再向您解釋這一切。」
「不,你不把事情說個明白,哪裡也別想去。」他的口氣篤定堅決。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他是不會放人的。
「父親!」
「過來,坐下。」
羽依言緩緩坐了下來,但他的心早飄出了島悟宅。
見他心不在焉,島悟先生也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羽,告訴父親,你和尊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羽頹喪的表示:「你不會樂意知道的。」
「你不說我當然不會知道。好孩子,告訴父親,你和尊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保持沉默是無法解決事情的。
「父親,我愛尊子……」
語未畢,島悟的面容已變——
「羽,你不要開玩笑,你怎麼可以……喜歡尊子呢?」這會兒可換他氣炸。
島悟可是財勢顯赫的世家,想要成為島悟家的媳婦,沒有經過嚴格的挑選,豈可輕易入主?宇花寺尊子不過出身中等家庭,她有什麼資格進入島悟家?
羽哪顧慮得到門風問題,他在意的只是愛情的感覺。
「父親,我一定要找尊子問個明白,我要問她,這段時間她對我的感情是真或是假,否則我絕不會放手的。」
一向照著他所安排的軌道行走的羽,竟為了一個女人反抗他,這實在叫他難以置信,彷彿讓人給摑了一巴掌似的難堪。不行,這事他得從中做個手腳才行。
「好,我讓你去。不過,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得收心,因為尊子即將成為小田夫人,你不可因你一己的私心就去干擾她的生活。這個,你能答應嗎?」
即使心有不甘,但見父親已讓步,他也只能提出理智。「好,我答應你。」
「很好。」隨即喚來司機:「昌弘,送少爺去宇花寺小姐家。」
如他所願,他來到宇花寺位於千葉的住家。那是一處二樓的寓所,司機站在車邊開門恭候,他隨即下車。
掀了門鈴,應門的是尊子本人。
這樣的見面方式確實尷尬,但尊子已答應了島悟先生的要求,所以——
「進來坐吧!」
羽的怒氣在見到尊子的剎那已殲滅大半,心中冀望著尊子能對他說上一句:「我是愛你的。」
甫坐定,她已端上一杯茶水,並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羽倏然伸出手來攫住她。「尊子,這一切全是假的,對不對?你跟我父親說的話,也是謊言,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