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的丈夫才可以脫我的——衣服。」雙頰倏地如火鶴花赧紅熱辣。
「好,我娶你。現在我可以看了吧?」他幾乎是用力一扯,滿排的衣扣霎時落了滿地。
他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了聽筒,認真地聽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在有如蚊蚋的詢問中,飽含著她無法置信的疑慮。
「噓——」他看也沒看她一眼,雙眼直視她粉嫩的胸口,專心聽著她的心跳,只聞那如擂鼓的心跳一波比一波急,「不行。」他倏地拿下聽筒,彎下身子將她抱在胸前,「先到房裡休息,我替你打一針。」
「什麼?」慌亂中,她急急地抓住被他扯開的衣服,遮住胸口。
「你的心臟好像比上一次更加虛弱了,得再作進一步的檢查。」他輕鬆地將她抱回別院,小心翼翼地將她放置在床上,又從褲袋中掏出手機,「林小姐,替我準備好開刀房,我要立即進行手術。」
「我不要。」雪白的麗容有著不容錯辨的堅持。
「由不得你。」幽邃黑瞳閃著無法更改的冷然。
「這是我的心臟,我有權選擇是否動手術。」
「不知死活的女人!若不是你的家人要我醫好你,以你這種無禮的態度,我也不會為你動手術的!」易天令神色憤怒。
「我不會求你的!」清靈的水眸異常執著。
他頓了頓,斂住已燒至喉頭的怒火問道:「為什麼?」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我已經說過了。」奪目的容姿,又染上兩片粉紅。
他睇了睇她緊抓住胸口的衣衫,這才認真地回想她兩分鐘前所說的話。
「難道你要所有解你衣衫的醫生都娶你?」這真是個笑話!但她的眼神卻異常的清明與認真。
「我的醫生都是女性。」絕美的麗顏輻射出一股傲然的熱焰。
「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的腦袋究竟裝了什麼?
「你不用知道原因。」她拒絕吐實。
「好吧,那你就留著帶進棺材吧。」話落,便起身走向門邊,「晚安,如果心臟病發就自己想辦法。」他笑了,卻是饒富心機的。
推開鐵門,他大步跨了出去,卻在這時聽見紀玥璇急促的呼吸聲,而且快得離譜,他倏地轉過頭。
他看見她隱忍著滿腔的惱怒,就是不肯出聲求他,而那怒氣瞬間化作一股壓力,逼得她的心臟無力負荷,絕美的容顏陡地慘白,一雙柔荑死抓著胸口的襯衫,似在與死神搏鬥……
他幾乎是用跑的過去,「該死的女人,你會害死自己的!」一把抱起她,
她卻驕傲地低喘道:「不准碰我,除非——」柔荑也在這時垂了下來。
「我說過我娶你!」他又丟下這話,雙唇便覆了上去,施以人工呼吸,雙手還不時輔以心肺復甦術。
看著蒼白的小臉,倔強地與死神拔河,他的心口彷彿被人殘忍地一再鞭笞……
執業多年,從沒有一個病人的生死可以牽動他的心思,可是這個頑固的小女人,卻毫不費力地攻佔他的理智,也進駐他的心房!
他不要她心痛,更不容許她死亡!
他是全球心臟科權威,只要是他要救的病人,幾乎百分百可以活下來,這一次也一樣!
只是她以性命搏他的婚姻,她……贏了吧?
因為,他早在渾然不知中,應允了這門婚事。
不,不是渾然不知!
如果他不曾眷戀她,他不會在她提出婚姻的「威脅」下,一口應允。
如果他不曾對她心動,就算她以死要脅,也得不到他的援救。
他……早就愛上這個生命如風中楊柳的女子!
同時間,他火速地按下一組分機號碼,「田伯,快將我醫藥箱中的強心劑拿到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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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玥璇隱約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器械聲,她緩緩張開雙瞳,迷濛中,看見一個全身黑衣的長髮女孩,拿著一支針筒,抽著藥瓶的藥水。
她病了?
哦,她想起來了……
她和易天令吵了一架,然後氣得心臟病發,結果……也許是昏了!
「你是誰?」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醒了?」黑衣女孩興奮地走了進來。
「嗯。」她輕哼了聲。
「我叫殷離,是天令哥哥的遠房親戚。來,我現在得替你打一針。」黑衣女孩那張慧黠的臉此刻卻很認真。
「表親?」她想起來了!田伯曾經提過易天令有個表親,他替她買了很多白衣服,她不願穿,結果——她替她穿了。
「你不喜歡白衣服嗎?」護士不都是穿白衣的嗎?
「咦?你怎麼這麼神通廣大,知道我的喜好?」這時,她俐落地將藥劑打進了點滴瓶內。
「是田伯說的。」她直說,一雙眼沒放過這張討喜,甚至可以說是如搪瓷娃娃的臉。
她是個美麗的女孩,鮮活的五官與氣質與自己的縹緲截然不同,她是那種一眼就覺得容易親近的女孩,可是那一身黑衣卻將她鮮活的神韻遮掩了泰半,很可惜。
殷離打完針後,將針筒放回推車內,又折回她身邊,並在旁邊坐了下來,「看來,你對天令哥哥很重要喲!」
「為什麼?」聽她這麼說,紀玥璇一陣心慌。
「田伯口風很緊的,你竟然知道我的穿著喜好,可見一般。」
「不是的,是因為我穿了你的天令哥哥買給你的白衣裳,田伯就隨口說說。」她馬上釐清誤會,心底還是有一點點失落。
「哪些衣裳?」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問。
「就是那些。」紀玥璇指了別院中,被她掛起來的雪白農衫。
「哦!我想起來了。老天,這些衣服……我都忘了,不過,它們真的很適合你,但是,我覺得天令哥哥應該再替你買些衣服,這樣才能證明你在他心目中是獨一無二的。」
「我和他沒有關係,你別胡思亂想。」她連忙辯解。
「我沒胡思亂想,是你沒仔細留意。你能住進別院,就表示你在天令哥哥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這屋子是梅姨生前的故居,梅姨就是天令哥哥的媽咪,當扨我想進這兒都被他趕出去呢!現在拜你所賜,才得以進這屋呢!」殷離撒嬌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