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自登門挖角?」
「沒錯。」踩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把話說得這麼白,可見韓琰有多麼不知死活。「我要挖走你家的JH,省得我家那只毒蠍魔女用她沾有劇毒的毒針戳死我。」
毒蠍魔女,想當然耳,除了王倩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聞言,湛亦云腦海中浮現一張嬌美的臉蛋。
「喂?你睡著啦?怎麼半天沒有聲音?」
打散腦中的影像,他淡問:「你打算怎麼挖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傢伙怎麼一點激烈的反應都沒有?真沒意思!「我是要挖你的人,不是要找你敘舊。敵人都打到城門下了,你還在城堡裡做大老爺,給點緊張的反應行不行?別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
湛亦云差點笑了出來。「韓琰,你是我最不想面對的敵人之一。」
「只是之一啊?」嘖,居然不是唯一?!這回答讓他的自尊心有點受傷。「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說這麼多。我先禮後兵,到時候可不要說我卑鄙。」
「沒有人像你這樣光明正大地跑到敵對公司挖角的。」只差沒做廣告看板昭告天下了。
「這就是我的作法。」韓琰回以得意的大笑。「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老朋友歸老朋友,我還是想嘗嘗打敗你的滋味,小心點哦,河漢的董事長。」
「需要我告訴你JH是誰嗎?」湛亦云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孰料,這問話差點沒讓電話那端的韓琰氣得跳起來。
「去你的!我韓琰是什麼人,要你來告訴我?!聽你的口氣,似乎認定JH不會跳槽到悅星。好!就衝著你這句話,我韓琰跟你槓上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湛亦云悄然歎息。這老友的脾氣還是一樣沖。
「你就是那個意思!」
他聳肩,想起對方看不到,改而開口:「隨你怎麼想吧,你和王倩都擅長為自己製造敵人。」
「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他倆對人只有二分法,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沒有妥協的灰色地帶。
這種分類法,除了讓人摸不著頭緒,也教人頭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冒犯他們,就被貼上「你是敵人」的卷標。
他就是其中之一。
「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話才說完,韓琰掛得比他還快,好像在比誰掛電話掛得快似的。
湛亦云搖頭,又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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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電話似乎讓你很頭痛?」呂芳雯問道,瓜子臉上噙著一抹笑。「韓琰說了什麼?」
「他想挖JH到悅星。」
「哦?」秀眉挑起頗富興味的高度。除了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外,她和湛亦云同時也是大學同學,兩人認識好幾年了。
「韓琰會這麼做,多少也是因為王倩的授意吧?」她猜。
他想也是。湛亦云單肩一聳,算是回答。
「我很感興趣,亦云。」當呂芳雯喊他的名字時,就代表她此刻的身份是朋友,而非特助。「為什麼王倩接掌悅星之後,在許多作為上好像都是針對你而來?」這一直是業界不解的八卦話題之一。
湛亦云整個人躺進柔軟的椅背,仰頭看著天花板沉思,表情寫著困惑和莫可奈何。
「如何?」能讓他出現這種表情的人不多,呂芳雯有點訝異,對於答案也更有興趣了。
他調回視線看她,上半身微傾,雙肘壓在辦公桌上。「老實說——」
「怎樣?」期待的神情,讓她看來不像能力高超的特助,反而像專門挖人隱私的八卦週刊記者。
「我不知道。」
什麼啊……真教人失望的答案。「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敷衍我,我寧可你告訴我,你不想說。」
「但問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對於王倩明顯的敵意,他也覺得莫名其妙。
呂芳雯打量著他的表情,找不出任何蓄意隱瞞的跡象,這讓她更好奇了。
腦海裡再度閃過那張秀氣的臉龐,他歎氣:「認識她十四年,我從來就摸不清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這話讓呂芳雯眼睛一亮。「認識誰十四年?」
「王倩。我和她高中同校,她是我的學妹。」只是她從來沒有承認過。
「十四年哪……」纖指像打拍子似的點著唇瓣,她沉吟了會兒。
「妳想到什麼?」一起工作多年,湛亦云很清楚,每當呂芳雯出現這個動作,就表示她腦子裡有某種想法正在成形。
「也許是陳年舊怨也不一定。」這是她推敲出來的結論。「亦云,你應該仔細回想看看,或許你跟王倩的梁子早在很久以前就結下,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既然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麼可能單靠回憶就想通?」做事情向來講求效率的他,對於這個主意並不怎麼認真看待。
「至少能有點線索啊。」她堅持道,「你總不希望她一直把矛頭指向你吧?被人這麼明顯地厭惡,這種感覺挺不好受的,不是嗎?平心而論,她的商業手腕在業界也是有目共睹,不容小覷,你總不希望她一直把河漢當成敵人吧?」
「再說吧。」他揮手,顯然沒有意願追溯陳年往事。「回憶是老年人才做的事。我已經夠忙了,沒時間想這些。」
「亦云——」呂芳雯猶不死心。
「呂特助,通知行銷部經理,下午三點半,我要跟他談談有關聖誕節的廣告企畫。」很明顯的,他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呂芳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再多問。畢竟,惹火大老闆可是很慘的。
大學同班四年,曾有一次親眼目睹這位平時不慍不火、個性像溫開水的同學發火,那情形只有「慘烈」兩個字足以形容。
「我先出去了,老闆。」溜!
急促的高跟鞋喀噠聲,和迅速的關門動作,讓湛亦云啼笑皆非。
雖然剛才他拒絕了呂芳雯的提議,但是,這種事並不是說不想就不會去想的;真正在意一件事時,就算強制自己不去想,思緒也不會乖乖地受理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