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來這裡時就沒帶多少東西來,所以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完畢,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她望著窗外發起呆來,此時的天空正是太陽與月亮交接的時刻,她屏住氣息,望著這神奇的一刻,心情平靜得不似尋常之情。她走到化妝抬前,拿出信紙,想了一下開始寫著:親愛的廣之:
經通幾番的思量,我發現我錯了。
由於我極度的沒自信,老是對你的感情抱著懷疑的態度,一而再的考驗你對我的感情,弄到最後我們兩人都感到疲累不堪。
這幾天,我耳邊老是想起那夜你在溫泉區對我說的話,於是我決定不相信眼裡所看見及耳朵所聽到的事情,依然對你抱持信心。
但由於之前愚昧的行為,讓我沒有臉跟你說對不起,希望由此信件能表達我最深的歉意。
我打算今天一早去參加莎娜的婚禮,然後跟我堂哥回台灣。如果你肯原諒我,就請你來莎娜的婚禮找我。
愛你的翠珀
她把信折好放在化妝抬上,然後提起行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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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之心情惡劣極了,一整夜的宿醉讓他頭痛欲裂,每走動一步,彷彿後腦勺有如千萬根針同時刺著似的,痛苦難耐,他整夜不停地想念翠珀,想念她甜美的笑容,而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動他思念的心弦,明知道她現在正安穩地睡在隔壁,卻不能碰她,這令他痛苦萬分。
就算她嬴了吧!他沒辦法再繼續對她冷漠下去,廣之下定決心,要跟翠珀把事情說開,至少彼此不再冷戰下去。
他勉強拖著宿醉的身體來到翠珀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他敲了敲門,經過許久裡面仍然沒有回應,於是他不耐煩地將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這下他愣住了。
他的神情顯得十分不安,只好自我安慰地想,現在已經日正當中了,她也許出去找朋友了,這是正常的,但不祥的陰影一直籠罩在他心中。
顧不得頭痛欲裂,他急忙滿屋子找尋翠珀的蹤影,不論是廚房、書房、視聽室、庭院,都沒有她駐足的痕跡,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他到處找不到翠珀時,秋乃茉莉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出現,看著他眉頭緊蹙,她唇邊掛起淡淡的笑容,「你在找什麼呢?」
廣之表情陰黯,不想理會她,打算到海邊或是溫泉區去找翠珀。
秋乃茉莉沒有生氣,反而淡淡地道:「你在找李翠珀嗎?」
他立刻回頭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她在哪裡?」
「你抓痛我的手了。」她眼中夾雜著責備與不滿。
廣之不耐煩地停了一會兒,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你到底說不說?」
秋乃茉莉咬牙切齒地說:「我一早就看著她拿起行李,與一名東方人一起走了。」
「不可能。」廣之臉色刷地變白。
秋乃茉莉?避著他的眼神,一連串的謊言由她唇裡順暢地道出,「是真的,當時我還跑去問她要去哪裡,她說她要跟那名東方人離開這裡,她說她受夠了,深感到你們一點也不合適,再繼續下去只會增加無謂的爭吵,所以她決定退出,把你還給我。她要你不用擔心她,因為她已經找到另一個更適合自己的男人,她說祝福我們,也同時祝福她自己。」
「夠了!」廣之咆哮著,臉色陰冷,「她逃不掉的,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揪出來。」
秋乃茉莉臉上的笑容消失,她拉住廣之的手臂,「你為什麼要去追那女人呢?她要走就讓她走,反正你還有我,我們一起回日本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我們早就沒辦法再在一起了,而我……早就不能沒有翠珀了。」他轉身離去。
秋乃茉莉受到重重的打擊,雙腿無力地坐在地上,神情呆滯,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廣之萬萬沒想到翠珀居然冷酷絕情地離去,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再次遭受被背叛的苦澀讓他痛苦萬分,他突然對著天空亂吼了起來,像只受傷的野獸在哀號,眼裡寫滿了恨意及冰冷,不禁令人戰慄。
想起過去的柔情蜜意,全變成虛情假意,他的手不自主地緊緊握住,沒有任何男人可以由他手中將她奪走的,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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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珀白著一張臉,兩眼紅腫,頭低低地站在莎娜家庭院的大樹旁,不希望引人注意,李侑成橫眉豎眼地站在她身邊,一雙眼睛不時擔心地瞅著她。
莎娜美麗極了,今天她是最美麗的新娘,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立士俊挺地站在她身邊,兩人看起來很搭配。
李侑成眼睛盯著一刖方,小聲地問道:「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回台灣了嗎?」
翠珀點了點頭。
「你有告訴他你肚子裡孩子的事情嗎?」
「沒有。」她抬頭望著他,「我打算一個人扶養這個孩子。」
他面有難色,「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當一名單親媽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孩子還不大,現在要拿掉還來得及。」
翠珀露出驚惶的神色,「不!絕不,我要一個人把孩子扶養長大,如果你不贊成我把孩子生下來,那我可以不跟你回台灣去。」
李侑成心中掙扎了一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要知道,憑你一個人的力量要把小孩扶養長大,需要花很多的代價,你覺得值得嗎?你有仔細想過嗎?將來孩子長大後,他可能要面對許多的問題,也許你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但孩子卻沒有,以後他長大所要遭遇到的痛苦及艱難,全是你現在一時衝動所造成的,你於心何忍呢?」
「我不是一時衝動作的決定,這個問題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多時才下的決定,將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讓孩子知道,當初生下來是因為我愛他。」她的表情柔和中帶著堅定,「我全心全意愛著我的孩子。」她望著他,「你不覺得,我沒有權利隨便剝奪這個在我肚裡成長的生命嗎?畢竟這是上帝賜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