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去了,楊巧妮的妹妹怎麼還不出現呀!
「不是說就快到了嗎?」凌苑苑皺眉,忙碌的眼睛四處搜尋著。
又過了十分鐘。
「搞什麼嘛!」凌苑苑有點生氣了。
都遲了二十分鐘叫「快到了」?這楊小妹未免也太沒時間觀念了吧。
眼裡望著來回穿梭的行人、耳邊充斥著隆隆引擎聲,冷風包圍下的大街依然喧囂沸騰——
凌苑苑不知自己還得等多久,她只知道楊小妹再不出現她就要感冒了啦!
*** *** ***
怎麼可能——
霍子擎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眼前這一幕太教人錯愕,他完全呆住了。
那抹似真似幻的身影,本該是夢裡才有的情境啊……
當記憶的巨輪開始滾動,總會在錯亂的時空迷失方向,這一刻,霍子擎忘了自己是誰。
「停車!」
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司機一跳,連忙減速、靠邊停車。
霍子擎一推開車門即飛奔而去——
冷不防被人握住手臂的凌苑苑,大吃一驚。
這男人打哪兒冒出來的?他不只握她手臂,更將她一把拉進懷中,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那雙深邃明亮的黑眸,正形成一團巨大的磁場,緊緊吸引住凌苑苑,她全身都無法動彈了。
四周的噪音依舊,卻不再清晰,他們的靈魂彷彿一下子從優攘中抽離,共赴另一個謎樣般的世界——
凌苑苑覺得自己就快在他的熱情凝眸中窒息了。
然而,那份熱情卻也漸漸由濃轉淡、恢復冷靜。
他終於放開她。
「抱歉,我想我認錯人了。」
他低沉的嗓音適時打破了遐思,凌苑苑有著如夢初醒的錯覺。
「沒關係。」她扯動嘴角,勉強擠出笑容。
氣氛開始變得很不自然。
凌苑苑雖已別過頭,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少了熱情的目光或許不再咄咄逼人,卻也頗教凌苑苑尷尬。
她心跳加速、兩腮發燙,就算不去看他,這男人俊挺出色的臉孔還是硬霸著她腦袋不放。
霍子擎清楚知道,除了訝異和震撼,此刻的這一幕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哪怕他不顧失態將這名陌生女子看上千百回,終究是毫無意義的——
臨走前,他注意到她細緻的五官依然僵硬、雙手一直緊緊交抱著,那像是畏縮的模樣令他心裡過意不去。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霍子擎放柔聲問。
凌苑苑一怔。「沒、沒、沒……」唱片跳針差不多就像她現在這樣。
老天,她居然口吃了!就算十年沒見過俊男也不必興奮成這樣吧。
「今、今天好像蠻冷的喔。」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很蠢,她必須努力擠出一些話才行。
「這天氣忽冷忽熱的,難怪感冒的人特別多,連新聞都說近來因感冒上醫院求診的人數急遽大增。嘿,這一波流行感冒可厲害了,它會使人頭昏眼花、骨頭酸軟、四肢無力……」她愈說愈冷。
冷天氣搭配冷話題,果真會凍死人——凌苑苑懊惱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正當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一件外衣忽然輕輕按在她身上。
「下次出門記得多帶件衣服。」
他說這話時臉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凌苑苑卻傻了,她呆愣愣的望著他高大背影消失於旋轉門。
他們又不認識,他幹嘛好心到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給一個陌生人穿……
西裝外套?!呃?
「喂,等等!」後知後覺的凌苑苑這才想到要追上去。
進入旋轉門,寬廣的大廳人來人往,就是尋不著那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大廳中央,不禁撫了撫自己身上的西裝……
「你至少也留個電話吧,不然我改天怎麼把衣服還給你呀?」
她伸手捉下西裝,鼻息間隱約有抹淡淡麝香,很舒服、很潔淨的味道。
這一看她差點沒昏倒。ARMANI?!不會吧!
「開什麼玩笑啊!」凌苑苑盯著手中的西裝喃喃自語。「這種貴死人的衣服是可以隨隨便便扔給別人穿的嗎?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凱喔。」
第二章
俊男是何許人?這問題困擾了凌苑苑三天。
如果說想這問題想到頭昏腦脹似乎稍嫌誇張了點,嚴格說來,這現象和感冒劃上等號應該會比較適當。
她那天從總公司回來就開始流鼻水了,整整三天她都很不舒服,
頭好重,她終於知道什麼叫一個頭兩個大,她難受的幾乎要趴在桌上了。
暈的要命,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
她一手支著沉重的腦袋,一手無聊地輕彈著平躺在桌上的便條紙。
這張印有翼東集團標籤的便條紙是從西裝口袋裡找出來的,也是惟一的線索。
從他這張便條紙和他進入總部大樓看來,她姑且可大膽假設他是翼東的高階主管,普通職員大概也不會穿ARMANI上班吧。
既然知道他在翼東工作,她就一定能找到他。想起他修長的身影、俊帥的笑容……天啊!她該不是吃了哪個花癡的口水吧?
以上種種應該只會出現在花癡身上的症狀,怎麼可以在她身上發病呢?
凌苑苑握筆的手愈收愈緊,像恨不得將它折斷似的。
想她凌苑苑在公司以裝酷聞名、從不把男同事放在眼裡,功力之高幾乎已到「百毒不侵」的境界,怎可能毀於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手裡?
別開玩笑了!她寧可當一輩子的花瓶也不要當花癡。
「楊巧妮。」
討厭,這名字聽了真煩,偏偏還有人叫個不停。
「楊巧妮。」
又來了!真氣人,凌苑苑厭惡的搗住耳朵。
「你什麼意思啊!」忽然有人朝桌面重重拍下。
凌苑苑一驚,旋即抬頭。
「我問楊巧妮人在哪,你不回答就算了,還把耳朵捂起來!」
業務一組的組長趙美綺,正一臉不爽的瞪著她。
「我剛好耳朵癢!就抓癢。」凌苑苑傻笑——唉,真糟糕,上班時間她竟只顧著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