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竟敢這麼靠近他的小潔!梵遙彷彿聽見自己血管爆裂開來的聲音,然後他無法遏抑地看見自己的拳頭揮向小潔身邊那個帥勁健實的男人臉上。
聶小潔只覺得耳邊一陣涼風拂過,然後便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響,她倏地回過身,只看見季堤整個人跌坐在一片碎玻璃上,臉上掛了彩,撐在地面上的手掌也被碎玻璃割傷,血正汨汨地自他的掌下流出。
相對於周道眾人的驚呼,聶小潔卻只能張著嘴呆立在現場。
「他是誰?」梵遙尚未自方纔的震驚和憤怒中回復,他的口氣充滿著霸道。
「堤!」鞏月吟從更衣室裡出來,便瞧見了這場騷動,而當她看見季堤受傷時、立刻心急地朝著他奔去。 「鞏月吟?」梵遙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聶小潔慢慢側過臉,斜眼瞪向梵遙,眼裡泛著怒光。「你做什麼胡亂出手打人?」
「小潔……對不起,我是一時被嫉妒給沖昏了頭。」梵遙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連忙歉疚的認錯。
「離我遠一點!」聶小潔冰冷的語氣成功地凍結了梵遙就要靠近的步伐。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眼神會變得這麼冷絕?他日思夜盼的小潔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但為什麼他卻因為她的眼神而不敢上前擁住她?不該是這樣的,他在腦中預演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的畫面,但,不該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潔,我愛你,你跟我回去吧!」他急著想攬她入懷,但這一次聶小潔卻躲開他的手。
「何必再演戲呢?梵總經理。」蕞小潔得靠著她僅存的自尊才能讓自己免子崩潰,「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多的是女孩願意嫁給你。」
「但我只愛你啊,小潔!」
「夠了!別再拿我當笨蛋耍!我知道你急著想娶我是因為你和你父親的賭約,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怎麼?你到現在還說愛我,是因為同情,還是又有了什麼新的賭局?」
「不是,你誤會了!我的公司現在是由萱萱在經營,而我之所以會回去接我爸的公司;是因為我恨我自已的力量微弱,始終找不到你,如今我找到你了;我可以立刻辭去公司的職位。」
「不需要!你並沒有找到我,所以,最好別讓自己人財兩失。」聶小潔說完使轉身離開,她走了。而他卻提不起步伐追上去!
她是怎麼做到的?每一句話都能狠狠刺在他的心上;每一次生氣都這麼冷靜,每一次離開都讓他無法追趕。難道從頭到尾真的都只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他迷惑了。
「喂,梵遙,是你打傷我老公的吧?」
鞏月吟的聲音讓梵遙回過頭,只見她一臉勇敢的準備「為夫報仇」,梵遙覺得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們去醫院。」梵遙向季堤伸出一隻手,「很抱歉,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出手。」
季堤微考慮了一會兒,而後毅然地伸出沒受傷的右手與梵遙交握。在梵遙將自己拉起身之後,他毫不客氣的回敬梵遙臉上一記重拳。
「我是教體育的,這樣已經算手下留情了。」看著梵遙顛顛倒倒地靠向向旁的扶手,季堤勉強牽動著破裂的嘴角笑道。
梵遙甩甩暈眩的頭,無奈地苦笑:「我罪有應得。」
看來,眼前這個叫梵遙的男人還算不壞,他想,小潔應該喜歡他吧!
梵遙走上前拍拍季堤的背,「走吧,我的車在外面,我送你去醫院。」
坐在熟悉的黑色蒙華轎車裡,聶小潔面無表情地將頭倚在車窗上。
她給了他一星期的時間,但他仍然沒來找她!甚至到了機場,她都還頻頻回首,希望他能出現。他卻教她失望!看來這次她該徹底死心了。
此刻,她終於回到台灣。座車緩緩駛入別墅大門,停在主屋前。
「小姐,你回來了。」總管家秦祥如同以往站在門前迎接。
「秦叔,柳宿、湘織和邵蕾呢?她們今天有沒有課?你幫我聯絡她們,就說我回來了。」聶小潔邊說邊往屋內走,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後,她們三個有了什麼樣的變化。
「小姐。」秦祥亦步亦趨地跟在聶小潔身後, 「三位小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
「什麼意思?」聶小潔猛地回過頭。
「小姐離開後沒多久,三位小姐也離開了。她們要我轉告小姐,說明年開學時再一起回去學校上課,她們的東西仍留在房間裡沒動過,只是各自離開而已。除了柳小姐一個星期前回來拿過護照,好像是要回法國,其他二位小姐並沒有說她們會去哪兒。」
她們都不在了!也好,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找借口欺瞞她們,而自己也可以走得自在,不必擔心她們會為她牽掛。
「秦叔,我要離開台灣一陣子,這段期間,這裡就交給你打理。」聶小潔繼續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小姐才剛回來又要離開?」
「嗯,我已經訂好機票,後天就走。」聶小潔在房門前轉身,「秦叔,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嗎?」
秦祥搖搖頭,「有些信件,我待會兒給小姐送上來。」
「喔,好,那就麻煩你了。」聶小潔難忍失望地轉身進房。
他連來這裡找她都不曾!聶小潔不禁苦笑。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到現在還在奢想他掛在嘴邊的「愛」!不是早告訴過你,他的愛不可靠嗎?你卻縱容自己往他的陷阱裡跳。
聶小潔將自己投入鬆軟的床上,但隨即她像是被針扎到似的彈跳起來,只因她突然想起她最後—天在這張床上,是和他在一起的……這曾經令她感覺安心的黑色,此刻卻讓她覺得如此刺眼。
她走向房裡的電腦,簡單地在上頭輸入了一行字,然後她進浴室裡淋浴。等到她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時,房裡的床單、地毯和窗簾都已經換成純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