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只迷途的小鹿,她睜大一雙怯生生的大眼,無助地拚命搖頭低喊,「沒有、沒有……」
急切地捧住她搖得快散掉的小頭顱,喬書然溫柔地望著她的眼,輕輕低喃:「不要急著否認,聽聽你心裡的聲音,聽聽它告訴你什麼?」
情感和理智不停地在羽湘腦裡交戰著,很快地,勝負分曉。
她狂亂地對他大叫,「沒有沒有,它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是嗎?」喬書然反問。他輕柔地移動她的頭,將她的耳朵貼近自己的心臟,低聲地告訴她:「那你聽聽我的心,它說了好多話,你聽得到嗎?」
差一點點,理智再度戰勝情感,她仍然關閉起心門——「我……我沒聽見、沒聽見!」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這時候就會打退堂鼓了。但是喬書然不!他知道她的心牆已經一點一滴地被他侵蝕,所以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他要忍住,他不會對他的未來輕易棄權的!
「沒關係,那我說給你聽,因為總歸起來就只有簡單的三個字,那就是『我、愛、你』!」
「不、不是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羽湘捂起耳朵,不敢去聽他的愛語。
喬書然繼續催眠她,「你相信的,而且你也和我有一樣的感覺,所以你才會逃避,才會閃躲我!」
他的聲音像似魔咒,不禁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連一向防備心甚強的羽湘也失了心魂,沉醉於他溫柔聲音所編織成的網裡。
欣喜於她的柔順,喬書然不能克制地將她緊緊摟進自己懷裡。
而這個動作打醒了昏沉的羽湘,她猛地用力一推,放聲尖叫,「不——」
她再也受不了了,崩潰地跌地哭泣,「饒了我吧,我不行的——」
被推開的喬書然一個箭步衝過來,蹲在她面前,仍是用那一貫的溫柔對待她。
「誰說你不行!?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所以這輩子我要定你了!」說著,他再度將她擁入懷裡,提供一個安全的港灣給她。
「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著你,所以為了我,請你勇敢一點,答應我。」
「我……」
望進他的眼底,羽湘看到的是一個坦誠無畏、充滿感情的靈魂。
她可以聽到自己那厚厚的心牆,此時正一片一片快速地剝落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咬著下唇,痛苦地點頭,「好,我答應你。」
不過喬書然的喜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她馬上附上但書。
「不過前提是先從朋友做起,或許很快的,你就會發現我並不適合你。」據去眼淚,她淡淡地說。
她知道自己是個不祥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幸福,但是他又這麼執著,所以現階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他能早一點認清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喬書然沒有察覺到她心裡的真正想法,因為此刻的他早已被喜悅給沖昏了頭,只當她這是小孩子的玩笑話,隨便說說罷了。
「答應我,否則一切都是零!」羽湘強硬地要他許下承諾。
「你……」
他一陣錯愕,接著他笑了,而且還寵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好吧,你這小魔鬼!我能不答應嗎!?但是請你發發慈悲,早一點讓我脫離苦海,好嗎?」
相對於他的興高采烈,羽湘以無言來面對。
* * *
幾個月的交往,在喬書然無微不至的體貼,以及方雪櫻的從旁幫忙之下,羽湘漸漸打開心房,開始慢慢地接受喬書然,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逼迫自己不准沉淪。
這樣的發展讓身為兩人好友的方雪櫻感到安慰,卻讓喬書然有點不能接受。
身為羽湘的男朋友,在每次約會時,他時時刻刻想的就是要好好地抱抱她、親親她。這樣的要求他自認為並不過分,可是另一個當事人卻不這麼認為!
交往了這麼久,她只允許他到擁抱她的地步,連親吻都是在他一再要求之下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只是他著她的感覺,卻沒有如想像中的甜蜜與滿足,不是他不愛她,而是她的反應讓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當他的嘴唇還沒碰到她的,她的身體馬上僵硬地像是石頭,硬邦邦的,沒有熱度。
原本他以為這是她從來沒有經驗而欣喜不已,所以他耐心地等她適應自己的碰觸,不過他錯了!這樣的情況不但沒有改善,有時他離去前的一吻,都會讓她渾身發抖、冷汗涔涔。
她真的有如雪櫻所說的那樣愛自己嗎?他越來越懷疑……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打破他的沉思,羽湘關心地望著他。
望著她臉上明顯可見的憂慮,喬書然不禁咒罵起自己。該死的,他居然懷疑她!
如果她不愛自己的話,她不需要關心一個陌生人;而且如果她不愛自己的話,當初她又何必苦苦壓抑自己呢!?她大可陽奉陰違地巴結他,假裝是愛他的!現在,他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問題,就懷疑起她的心呢?
這樣一想後,他釋懷了,並且將剛才的困擾通通丟到九霄雲外,對她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
「沒有。我只是在想等一下下班之後,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吃飯?」
雖然她臉上仍是微笑,但喬書然可以感覺到她並不是那麼樂意。
「怎麼,你不喜歡?還是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帶你去。」
「不是,我是想自己下廚做給你吃。」羽湘有點難為情地告訴他。
說真的,她實在不太喜歡去吃那些貴得嚇死人的西餐,尤其她最討厭吃法國料理了。不是廚師料理的不好,而是那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叉子、湯匙,再加上那講究的用餐禮儀,不用吃她就飽了。而且想起每次用餐時,雖然他們總是待在特定的包廂裡,不會看到其他客人的眼光,但一旁侍者的竊竊私語,就足以讓她覺得難受。
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和所有的一切,包括所處的包廂、坐的椅子、用的餐具、甚至身旁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所以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再去那種地方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