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吃飯來說吧,羽湘對於這些高級餐廳能避多遠就避多遠,而且吃的東西也是簡單隨便就好,偏偏她——不但指名要最高級的餐廳,還盡挑一些最貴的菜色;明明只有她一個人要吃,卻點了滿滿一桌。
頭一次,他竟喜歡起羽湘的節儉來。
「書然,你和我們羽湘在交往……?」吃喝之中,她已經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從他奉承自己的態度看來,他應該非常喜歡羽湘。
喬書然嚴肅地點頭,「是的,希望阿姨不要反對。」
「我幹什麼要反對!」她又不是笨蛋,幹什麼要反對,她還想狠狠地撈他一筆呢!
她想著該如何開口比較好,「唉!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家家境不是很好,住的房子破爛不說,連生活都快過不下去了。偏偏羽湘她爸又走得早,留下我們母子兩個孤苦無依的,根本拿不出錢來替羽湘辦嫁妝。」
喬書然聽不出她話裡的真正含義,嚴肅地說:「我不介意這些,只要羽湘肯嫁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們羽湘能遇到你這麼疼她的人,實在是她的福氣。不過就不知道……」她故意拖長尾音,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著,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阿姨,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即使察覺到她的動作,喬書然仍不肯妄自揣測。
江廖罔市順了順氣,然後裝出和藹可親的模樣,笑容可掬地說:「羽湘能嫁給你,我這個做人家繼母的也就該感激祖先保佑了。不過好歹我們也把羽湘一點一點地拉拔長大,花費的心力也是不少——」
「我知道,所以以後我和羽湘會好好孝敬您的。」喬書然沉聲說道。
在商場上他見過太多像這樣虛偽、醜陋的面孔,但是今天他面對的對象是羽湘的繼母,所以他並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堪。
只是,現在他心裡已經稍微有一點兒譜了,為什麼羽湘會這麼辛苦地賺錢,卻又不見她在享受,大概和她這位繼母脫不了關係。
見他仍是那麼「白目」,江廖罔市再也沉不住氣了,語氣提高了些,「我又不是說這個!」只是當她一接收到喬書然狐疑的跟光,她又趕緊裝回那個疼愛羽湘的繼母。
「哈哈,阿姨是個粗人,不太會講話,所以我就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吧!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婚禮當然不能太寒酸,可是我們又沒有錢,所以可不可以先借我們一點錢,就當、就當是聘金吧!」
「原來是這件事,都怪我沒有考慮到。」喬書然笑了,因為她終於把底牌掀出來了。既然她要的這麼簡單,他也阿莎力一點。
「這樣吧,我先給你一百萬的支票,阿姨你可以用這筆錢請人來將房子修一修,至於婚禮的事情,婚紗、喜宴、喜餅……一切都由我們這邊全權負責,你不用擔心。」
他故意裝出一副笨笨的樣子,目的就是希望能用一百萬來打發她。
並不是說他不忍心花這一百萬來娶羽湘,相反的,一百萬在他眼裡微小地像一顆灰塵,隨便風一吹就沒了;但羽湘不同,對他而言,她是用再多錢也買不到的寶貝。
今天他會拿出這一百萬,一來就是要讓羽湘知道她繼母的真實臉孔,再者就是避免以後她在他和羽湘之間興風作浪、從中作梗,他不希望他和羽湘的事再生波折了。
「一、一百萬!?」江廖罔市聽了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嗯,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再告訴我,我會派人專給您送去。」哼哼,如果她真那麼貪婪無饜的話,小心連這一百萬都沒有,他在心裡暗忖。
「派、派人!?」
江廖罔市抓住了他話中的幾個字,一張嘴不停地開開合合,驚嚇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老天爺,看來這一次她們羽湘是真的釣上金龜婿了,哈哈,她以後吃穿都不用愁了!
「至於聘金的部分,當然不能馬虎,因為是你們辛苦地養大羽湘,今天我才能娶到她。」聘金這是傳統的禮俗,他不會和她計較那麼多。
至於江廖罔市早已經被手裡的那張一百萬支票述得暈頭轉向,聽到自己又有錢可以拿,高興地快飛上天了。
「噯,對對,你能這樣想就對了。」
突然,喬書然興起了想看看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的念頭,所以他乾脆讓她開價。「阿姨你希望多少,我一定不會說不。」
「真的?」真是菩薩保佑!既然他都這麼有誠意了,她就勉為其難地拿他一點吧。「那……這樣?」
她伸出五隻手指頭,眼睛閃爍光芒地看著未來的女婿。
「五百萬?」喬書然一聲冷哼,「會不會太少了?乾脆湊成九百九十九萬吧,討個吉利!」
聽到這個天文數字,江廖罔市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九百九十九萬!?」
這、這是真的嗎?會不會只是她在作夢!?
狠狠地捏了大腿一下,會痛,那就是真的了!
「嗯,我希望能和羽湘長長久久。」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希望,但他卻不會讓她拿這筆錢任意揮霍。
沒錯,錢是進到她的帳戶,但是他卻會讓她看得到、摸不著,因為這是給她兒子、也是羽湘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的教育基金,每個月會由專業會計師負責撥款及監督,只要她敢擅自挪作其他用途,她就等著過簡單卻不算享受的日子吧!
至於款項數目,就由他和羽湘共同決定了。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計劃。
腦海裡儘管一直計算著自己到底有多少錢,高興地魂都飛了。但江廖罔市還知道要做做表面功夫,所以她繼續戴上心疼羽湘、憐惜羽湘的面具,希望給她這個金光閃閃的女婿一個好印象。
「我們羽湘真是好命,能夠嫁給一個這麼愛她的人,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去向她死去的爸和媽交代。」太過得意的她,居然把一年前的事情拿出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