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魁公主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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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偏寵小姐,是醉君樓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身體不適可以休息是必然的;偶爾小姐說無心彈琴,除非有達官顯要光臨,不能得罪之外,嬤嬤也從來不逼她,要偷得半日閒豈是難事?

  因此,她也跟著沾了光,在這偌大的醉君樓中沒人敢欺負她。小姐人溫柔,對她又好,因此小翠一直認為被賣身青樓,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便是跟了柳若顏。想著,小翠已自作主張地取下替若顏剛別上的髮簪,解開髮辮,梳起男子頭來了。

  柳若顏聽著小翠的話失了神,小翠怎麼能知道她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再見到向雲攸呢?是呀……他也會去。

  長孫義給了她一道難題,說去與不去選擇在她,卻害得她歎氣連連。

  再見向雲攸,她還能把持得住自己的心嗎?她真的沒把握。萬一她的心逾越了界限,她該如何是好?

  「夢中伊人來,朝醒暗傷懷;伊人無蹤去影,徒增情債未償。」柳若顏低聲輕吟。

  「小姐,你又在念我聽不懂的話了。」小翠咕噥的抱怨。

  不是她喜歡埋怨,只不過小姐總是喃喃念些她摸不著頭緒的話,害她老是想破腦袋也不能明白。

  柳若顏回神,望見青銅鏡中自己的模樣,頓時一怔、無語。唉!看來去與不去,竟由小翠替她做了選擇……

  ***

  立於樓梯口良久,柳若顏遲遲未能再舉步前進,那倚在窗台邊瀟灑的身影,即使他朝著窗外看不見臉,她也能認出他來,只是……長孫義還沒來。

  還是回去吧!她卻步了。

  彷彿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向雲攸竟收回目光、轉頭朝她望來,柳若顏未能躲過那視線,走不得,只好在他的微笑中僵直著身體朝他走去。

  唉!該快一步走的。

  「你來得好早。」她在他對面坐下。

  她一坐下,便引來不少旁人的目光和低語。畢竟兩個男人都擁有如此出色俊秀的相貌,要教閒人不注意也難,但他們都很有默契,沒去理會別人的注目。

  「說和你們有約,便早早被人趕了出來。」向雲攸玩笑地自嘲。剛才他不是沒發現顏若似乎轉身要走,只是暗自想著原因,卻沒多加追究。

  「是嫂子怕你天天膩著她,已經厭了嗎?」她笑著猜測。

  他頓了會兒,突然問:「要是你會嗎?」

  「呃?」柳若顏愣了一下。

  「如果我天天膩著你呢?」向雲攸認真地問道。

  她被他的話惹得心慌,佯裝惱怒。

  「你別開我玩笑,我不是嫂子,你沒事怎麼會膩著我,是故意取笑我嗎?」向雲攸何出此言?是發現她的女兒身了嗎?

  「你不要這麼認真,我只是打個比方,絕對沒有戲弄你的意思。」他急著安撫,以為顏若是因為彷若女子的外貌常被無聊之徒調戲取笑,所以會錯意了。他不希望他誤會自己的意思。

  「抱歉,我好像是反應過度了。」她鬆口氣,卻也有莫名的失落。原來向雲攸只是想知道那莫亦柔是否會嫌他煩而已……

  「奇怪!長孫義怎麼會到現在還都沒來?」他跳開話題,決定以後在說話上得更謹慎些。他也厭煩別人老注意著他的外貌,但他畢竟較有英氣,還不至於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是非。但顏若面如芙蓉,大概更不願意聽到隱射的嘲弄,也難免會比較敏感。

  「是呀!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她訥訥地回應。

  「聽說秦淮河畔的歌樓最近要選花魁。」向雲攸不經意的提起。

  柳若顏的心緊縮了一下,困難地問道:「你對這種事也有興趣?」

  他淡然一笑,「不是,只是剛才聽鄰桌客人在談,覺得有趣罷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也有意思去湊熱鬧。」

  「不是,我一向不去那種地方。」他一口否決,語氣卻無輕蔑的意思。

  言 柳若顏有些欣慰,聽出他只是潔身自愛,和不想招惹宰相的千金女一樣,也不招惹紅塵女子,並無偏見。

  情 淺啜一口香茗,她垂下眼問:「那麼你是覺得什麼有趣?」她已經連任二年花魁,卻從不覺得有趣。

  小 還好她今年已十九,那花魁累人的盛名該是由年輕貌美的人承接了。享花魁之名,便有大江南北慕名而來的狂蜂浪蝶惹她心煩,或許在花塵之中是一種寵耀,但對她而言卻是負累。

  說「聽他們說,選出來的花魁被稱為花國狀元,所以我覺得很有趣。」他的神情並不如他的話那麼有興致,看得出來只是隨口聊聊。

  獨「是有些可笑嗎?」人們要這麼謔稱花魁,她也無可奈何,但向雲攸這正牌狀元郎聽來,就怕會不是滋味。

  家「不!自古以來花國之中便有不少奇女子,通曉琴棋書畫、飽富學識,是有資格稱為花國狀元,傳聞當今醉君樓那名滿京城的柳若顏就是,今年她恐怕會三奪花魁寶座。」他誠心地說道。

  他從不覺得青樓女子就是愚庸、空具美貌,也明白她們日復一日的送往迎來,必有她們不足外人道的心酸,他雖不至於憐惜,卻也覺得不該輕視。

  柳若顏心下一歎,她不想再佔著那花國狀元的寶座啊!但向雲攸的想法是教她感動的,他畢竟不像一般人那般的膚淺,而他竟也知道「柳若顏」,她是該喜還是悲?

  「醉君樓;酒不醉君、君自醉,都是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那柳姑娘要是能聽到你這一番話,想必會十分地欣慰感動,能惜煙花女子的世人太少。」她有感而發。

  「你說得好像你認識那柳若顏?」他挑起眉問道。

  「因為慕名前去,所以賞過幾次琴瑟之音,淺談幾句而已。」她避開他審視疑問的目光隨口敷衍。真是粗心呀!她在心底責難自己。

  「能讓你如此推崇,想必那柳若顏真有過人之處。」他笑道。

  縱使外貌再美,顏若也是男子,還是對有才有貌的女子會有興趣。他以為顏若是不好意思才眸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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