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你這個賤丫頭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龔晴兒氣結地咒罵。
「不,主子,奴婢絕對沒有胡說!就算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欺瞞主子呀!」
駱劍痕瞇起了黑眸,狠狠地盯住龔晴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老實招來!」
「主……主子……你……你別相信這賤丫頭的話……難……難道……我還會毒害自己不成?」
「哼,會不會,你自己心裡有數!」駱劍痕的神情又更陰騺了幾分。
就算他原本對丫頭的話有幾分質疑,可此刻見了龔晴兒心虛的神情,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現在想來,只怕上次她說衣小若傷害她、搶奪了她的錢財和首飾一事,也全都是自導自演的計謀!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倘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肯定會要你陪葬!」駱劍痕惡狠狠地撂下話之後,抱起了輕如羽毛的衣小若離開。
龔晴兒的臉色慘白,神情絕望。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在駱劍痕的心裡根本半點重量也沒有……
第八章
衣小若一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不僅伸手不見五指,周圍更是沒有半點亮光。
怪了?她到底在哪裡?
她疑惑地動了動,本想邁開步伐,卻發現自己的腳彷彿陷入了泥沼之中,不僅無法動彈,甚至還往下沉了些。
「奇怪?怎麼會這樣?」衣小若一陣愕然。
這一切是她的幻覺嗎?
衣小若疑惑地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又往下沉了些,當她不死心地又試了一次,果然感覺到自己陷得更深了。
「怪了,為什麼會這樣?這裡到底是哪兒?」衣小若疑惑地左右張望,卻仍舊看不見任何景物。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要是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恐怕很快就要被黑暗的泥沼給吞噬,然後窒息而死……
咦?死?!
衣小若怔了怔,驀然憶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事情。
她憶起了龔晴兒偷偷在她燒的菜裡下毒,故意誣陷她意圖不軌;她也憶起了駱劍痕不聽她的解釋,不相信她的無辜;她更憶起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她毅然決然地喝下那一碗被下了毒的鮑菇魚翅湯,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在她的意識陷入無邊的黑暗之際,她似乎依稀聽見了駱劍痕的吼叫,依稀感覺自己又再一次置身於他的懷抱之中。
那會是真的嗎?不,不可能的……
他焦急的低吼、他溫暖的懷抱,肯定都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她可沒忘記,那時駱劍痕決絕地背對著她,不僅不願意再聽她的解釋,甚至也不想再回頭看她一眼。
那態度彷彿覺得她的存在是多餘的!
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會關心她的死活,又怎麼可能會來抱住她呢?
她在昏迷之前所感覺到的那一切,肯定只是她的幻覺,因為她對他仍有著無限的眷戀,所以才會在將死之際產生那樣的幻覺……
一想到駱劍痕,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就驀然自她的心口蔓延開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一刀、一刀地刺著她的心,每一回她覺得自己已經痛到了極限時,下一刻卻又感到一陣更加猛烈的痛楚……
「咦?不對呀!」衣小若蹙起眉心,忽然感到不對勁。
她……怎麼還會感到疼痛?一個死人,該是沒有任何知覺的呀!
倘若她已經死了,應該什麼也感覺不到才對,但她卻還會心痛,這表示……她還沒死?!
衣小若愈來愈困惑了,她實在下明白自己到底身處在什麼樣的狀態之中?
「這兒到底是哪裡?我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她不死心地左右張望,很努力地睜大雙眼,希望能夠看見什麼線索,可黑暗卻是她所能看到的唯一景象。
就在衣小若感到茫然無助之際,忽然間,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傳來了隱約的呼喊——
「若若!若若!」
若若?是在叫她嗎?如果是的話,又是什麼人在叫她?
衣小若屏氣凝神地聆聽,發現那聲音的來源竟是來自天際,可她仰頭望去,卻還是只看到無窮無盡的黑暗。
「若若!快點醒來,我不許你死去!」
到底是誰在呼喊她?那霸氣的語氣、低沉的聲調,聽起來好熟悉,就像……就像是駱劍痕!
難道是他在呼喚她?
這個猜想讓衣小若的情緒一陣激盪,身子不自覺地動了動,整個人又朝黑暗的泥沼更陷入了些。
忽然間,她有些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倘若她猜得沒錯,此刻她大概是正處於生與死的關口,若是她被黑暗的泥沼給吞噬,那麼她大概就將真的死去了。
「若若!快醒來!」
聽著駱劍痕一聲又一聲的低吼,衣小若的心一陣刺痛,也有些猶豫。
她要醒來嗎?還是繼續待在這裡,任由黑暗的泥沼將她徹底吞噬?
回想起駱劍痕對她的不信任,衣小若賭氣似地動了動,她的身子因此幾乎是半陷在泥沼之中。
得不到他的真心與信任,她不如就此死去吧!
可……一想到自己對他的愛戀,她不禁又猶豫了起來。
她真是不中用啊!衣小若悲哀地感覺到自己的矛盾與無助,一種欲淚的酸楚狠狠地揪住她的心。
明明她已經被駱劍痕給傷透了心,卻還是無法自拔地戀著他,卻還是……想再見他一面,即使只是一眼也好……
「若若!快醒來!你要定再不醒來,我就要龔睛兒那女人陪葬!」
駱劍痕惡狠狠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咦?為什麼他會這麼說?衣小若眨了眨迷濛的淚眼,詫異地愣住了。
為什麼她若是從此不再醒來,他就要龔晴兒陪葬?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無辜?
「我不許你死!你聽見了沒有?我要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就算定冥王也不許將你奪走!」
聽著他那蠻橫霸道的語氣,原本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衣小若,嘴角竟忍不住輕輕地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