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們只懷疑,她是盜幫逃過一劫的一尾小魚;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盜幫裡以扒竊從不失手聞名的快手。不可諱言,他們一直以為快手是個男人。
「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老大知道以後,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夏谷突然覺得好奇。
「啃了她較有可能。」瞥弟弟一眼,夏狁才認真地道,「別對老大的感覺太好奇,過度好奇不會為你帶來任何好處,只會讓你為此送命。」
夏谷淡淡挑眉,兀自笑道:「咦,老大何時改吃人肉啦?」狁想太多了,他再好奇也懂何謂適可而止,豈會讓好奇危害小命。
「你以為呢?」夏狁嚴肅了起來。
不能開玩笑的事他向來很認真,尤其是有個不懂輕重為何的弟弟。
「我以為……」夏谷的眼眸轉了轉,看向不遠處,「再不移動我們高貴的雙腳,我們就會失去那隻小蝦米的蹤影了。」
聽從路克的話,阿氐蠻正快速離開巷子,他們立即跟上。
她可是老大的「賭注」哪!
若是不小心讓她跑了,回去無法對老大交差,他們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要是阿氐蠻沒有回風門的打算,就算是強行帶回,他們也得保證把她「毫髮無傷」地送回老大面前。這是風龍的命令!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又回到風門,阿氐蠻難免有些得意。平常人所不能窺探的殿堂,她卻能夠來去自如,教她怎能不感到得意。
「你去哪裡了?」
在她的手指碰到房門時,背後傳來的質詢聲,讓她猛然一驚。慘了!她想。小手僵在門把上,整個人愣住的阿氐蠻霎時呆若木雞。
「回答我。」清晰的命令再度響起。
不用說,阿氐蠻也知道這可怕聲音的主人是風龍。天哪,就差那麼一步,偷溜的她就可以無恙回房了,為什麼老天爺就不好心地成全,讓她今夜全身而退。
就差那麼一步的感覺,說有多慪就有多慪啊!
「再不回答,我不保證你還有覺可以睡。」他已經開始發出警告。
感覺背後的「壓迫感」正逐漸靠近中,努力運轉不太靈光的腦袋瓜,阿氐蠻亟欲想出任何一個能解救她的完美解釋。
「阿氐蠻,你的舌頭被野貓叼走了嗎?」
聽出他口氣中的不耐煩,阿氐蠻在猶豫不決中轉過身,訥訥地解釋:「我……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去外頭散……散散步……」
管他信不信,她總不能自個兒招認,說她半夜溜出去外面閒晃。
又不是弱智,她才沒那麼傻哩。
「穿這樣散步?」風龍以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外出服。
「不行嗎?離開自己的臥房,我就是習慣穿得整整齊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把頭高高一抬,她倒是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最好別騙我.」風龍的目光變得犀利,卻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我……我才沒有騙你呢!」雖然聲音很大,她還是有點心虛。
「沒有最好,不然……」
「不然怎麼樣?」
「我會讓你知道騙人——必須付出何種代價。」他嚴重警告,無疑也是給她一個說出實話的機會。鹹魚只有一次翻身的機會。
「是什麼……代價?」她嚇到了,更不敢說出實話。
風龍揚起唇冷笑,在她眸中形成惡魔的影子.隨著距離的拉近更加嚇人。
「那個代價該不會是——」吞下乾澀的口水,她驚惶地問:「要把我送給米拉公爵,讓那個變態公爵替你懲罰我吧?」
她寧可被關到地牢餓個十天八天。也不願意再見到米拉公爵。
噁心的記憶席捲而來,讓她又感到一陣噁心。
瞥著她慌亂的神情,風龍冷嘲:「如果你沒有騙我,何必擔心懲罰問題?」
原來。她最怕的人不是他,竟然是米拉公爵。
「我……我沒有擔心呀,我又沒有騙過你任何事.有什麼好擔心的。」在強自鎮定的表相之下,她是怕死了。
「你確定沒有騙過我任何事?」他犀利的眼神愈來愈咄咄逼人。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受不了他給人的壓迫感,她沒好氣地瞪著他的酷臉,「三更半夜跟我討論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耶。」
風龍直視她數秒,銳利的眸中閃過幾許複雜光芒。
「沒什麼,記得你說過的話。」移開眼神,他跨開腳步要回房,為了等她回來,他已經有些累了。時機尚未成熟,他還不打算要她為謊言付出代價。
「等等!」她突然喚住他的腳步。
「準備懺悔了?」他帶嘲地調侃。
「才不是呢!」白他一眼後,她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所說的懲罰是什麼,有個底我才會小心不犯錯呀!」
「你真的想知道?」他若有所思起來。
看來她真的很擔心他會考慮將她送給米拉公爵當禮物。顯然,米拉公爵的「寵愛」讓她受驚不輕;若不是他當時也聽得作惡,那時他會讓她在米拉公爵房裡待得更久。
看戲看到渾身發毛,對他來說還真是少有的情況。
「當然!」不想知道她幹嗎問。
「這是你說的。」一把拉過她的手臂,風龍俯下身以粗魯的方式貼上她的唇,蠻橫地印下他的唇。來不及反應的阿氐蠻,被他強迫地抬起頭,錯愕不已任他不斷地吻著,震撼她的四肢百骸和心靈,卻只能瞪大如銅鈴般的雙眼。
當他的舌頭侵入和她交纏時,她幾乎有種快要癱軟的感覺。
若不是他抓著她的雙臂,她早就滑坐到地上。
本來只是想嚇嚇她的風龍,沾上她的唇後竟欲罷不能;從沒想到女人的唇吻起來可以這麼甜,教他留戀不已。心中微漾的悸動著實教他意外。
結束一吻,風龍幾乎是很勉為其難地,才能酷酷地維持面無表情。
「這個……是懲罰?」撫著紅腫的唇,她呆呆地望著他。
「不然,你以為呢?」他的聲音略顯低沉。
頓口氣,她怯怯地問:「你不是同性戀,而且討厭女人嗎?」撇開他吻她的動機,討厭女人的他竟然肯吻女人,他是哪裡不對勁?雖然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可是一想到他的「性向」,難免令她感到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