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自己化成腐屍腐水的樣子讓她作嘔。
像只駝背的小老鼠晃到街上,過度飢餓讓阿氐蠻失去思考能力,雙眼發紅的阿氐蠻幾乎是靠本能在移動雙腳。每拖著腳走一步,都像要她老命般艱辛,她的身體餓得直發顫。
「啊——」
腳步一個踉蹌,她突然向旁邊倒去,撞上行走中的路人。
「你還好吧?」扶住她不穩的身子和顛簸的腳步,對方以清朗的英語詢問。
本想道謝的阿氐蠻,不經意摸到對方掛在腰側的玉珮。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這玩意肯定很值錢!她需要它餵她的五臟廟。想都沒想,阿氐蠻以敏捷的快手動作,扯下那條閃著翠綠光芒的龍形玉珮。
一得手,她使盡殘餘的力量拔腿就跑。
「喂!等等——」沒想到會遇到扒手的青龍,訝異地瞪著竄進人群中的小不點。
八百年沒來阿拉伯玩,擺脫跟屁蟲溜出來的下場,就是遭人當目標扒竊!未免太……有趣了。那小扒手的動作之快、之靈巧,瞧得出來肯定是老手;換作別人,恐怕被扒了還無法理解她突然之間跑那麼快幹嗎。
硬拖著風龍上街的青龍,俊逸的黑眸底閃過不枉此行的興奮光芒。
亞書說得沒錯,來找孤就不會無聊。因為小紅顏和楚子藍飛去意大利看時裝展。決定順道玩個一陣子又不許他跟,所以青龍才會大老遠飛來找風龍。沒有小紅顏陪,要他去看其他人你濃我濃,他才不感興趣哩。
當然啦,夢龍所給的建議,也是青龍優先選擇這裡的原因。
瞥一眼青龍空空如也的腰際,風龍雙目凜寒,跨步就要遠去。
「喂——」看風龍轉眼消失在眼界內,青龍禁不住又叫一次。
雖然沒讓人跟,他們還是有兩個如影隨形的「影子」跟著,用不著自個兒去追吧!風龍的行動力讓他無話可說。
該說那扒手扒錯東西、扒錯人了。那塊龍形玉珮九龍各有一塊,自小就未曾離過身;自懂事起,雨就將玉珮掛在他們身上,幾乎可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像銀龍、月龍啦,也有人將玉珮送給了伴侶。然而不管怎麼樣,那塊龍形玉珮遲早都會傳給闕門九龍的下一代就是了。
有人敢偷,算她有膽色,青龍倒有些佩服。東西在風門的地盤上被搶,莫怪風龍的臉色比他這失主還難看,當場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去追捕。
若是被扒走別的東西,看那扒手一身寒傖狼狽,不知是病還是餓,大熱天的身體竟還發冷發顫,就當是救濟貧苦也無妨。
偏偏她扒錯東西,看來她得自個兒保重了。
想歸想,青龍還是迅捷地跟上他們消失的腳步,免得有人死得太慘。孤那火爆的脾氣發起來,沒掀掉三層屋頂才有鬼。暗處的青影依主命現身,很陝快和風影搭上訊息,他們輕易得知風龍和小扒手的去向。
救人去也,慢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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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扒手逼進無人的暗巷,不難看出風龍有處私刑的打算。
他的目光炯炯,極為嚇人。
當阿氐蠻被逼得走頭無路,回頭面對窮追不捨的人時,立即被嚇得魂不附體。冤家當真路窄嗎?她的運氣簡直背到谷底,未免太匪夷所思。
竟是上回那個魁梧的男子。
「你……」她誰不好扒,扒到這個恐怖分子身上?天要亡她不成!阿氐蠻早已餓得虛軟的雙腳,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使她滑跌在地上。
「東西拿來!」無視「他」蒼白的臉色,風龍冷冷地向「他」要東西。雖然對眼前這個小扒手感到有些熟悉,但他的首要之務是將那塊玉珮物歸原主。
冷汗直冒的阿氐蠻,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緊握的玉珮。
早知道玉珮的主人是他,打死她也不敢順手牽羊,寧願就這樣餓死街頭。反正阿拉就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的情況還不夠淒慘,才會讓她有如此遭遇吧!
「要是敢把東西弄壞,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見「他」舉手就要把玉珮丟還,風龍狠瞪著「他」粗聲警告,立即使「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中一陣苦澀,阿氐蠻在他的瞪視中,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
她這種注定死於街頭的爛命,十條還比不上人家一塊寶貝玉珮。一陣難受的悶氣沖上心頭,不平衡的滋味,讓她的雙眼霎時充滿怨恨。
多不公平呵!同樣是條生命,有人打一出生就吃得飽、穿得暖,永遠不必為食衣住行發愁,擁有揮霍不盡的財力;而她卻得在瀕臨餓死的邊緣,因為一塊玉珮而失去做人的尊嚴,遭人以極端鄙夷的態度對待。
活成這副德行,當隻畜生或許還比較有價值。
下意識捏緊手中的玉珮,阿氐蠻心中有千萬的不平與怨恨,幾乎是想藉著這個消極的動作,去發洩她對這個世界的不滿與憎恨。
看見她的舉動,風龍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扳開她的手拿走玉珮。
手一空,阿氐蠻低頭呆望著,忽然瞥向一旁的地上。
「我的命不值錢,用你的命賠綽綽有餘!」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凶狠的光芒閃過阿氐蠻眼底,她抓起地上所見的破瓶子,直接往風龍的身體刺去。
反正橫豎都活不了,她豁出去了!
由於距離太近,即使風龍迅速往後一退,胸前的白衣仍被她劃出一道口。
紅色的血液自那道口滲出,鐵青了風龍的臉。
影在瞬間自暗處竄出,以掌力將阿氐蠻的身體往後劈開,擋下她發狂的攻擊。眼見主子受傷,影內疚萬分,自責之情盡現在眸裡。
「不關你的事。」風龍只瞥影一眼,語氣果決。他的臉色鐵青,絕不是因為傷口所帶來的疼痛;而是意外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讓一個小鬼有機可乘。
換作是有心人,此刻他的傷不會只是一道口。
「咳咳咳……咳咳……」阿氐蠻被一掌劈開之後,孱弱的身體不堪負荷,撫著胸口狂咳起來,像是肺癆末期的病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