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愛她不愛?有時她真的懷疑。
種種跡象顯示,他是愛她的,愛到不容人評判她不好。他的傷,對她的好以及許多她也不懂的誤會,讓華門人和月家兄弟對她極為不諒解。
就因為他明白的愛意,所以連月家兄弟在內,華門人都對她尊重有禮,不曾對她使過一個厭惡的眼神,就連月桀頂多也是不接近她而已。
他是愛她的,包括那次和玉龍的接吻畫面,都是為了讓她死心接近所做。
孟蓮和她成了朋友,所以她知道了這一切。
唉!他就像住在月頂雲端那傲視幾間的龍,給她龍城裡最好的一切,卻鄙睨紅塵不肯讓她靠近。
因為他的驕傲,因為他的自尊,那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仰望月頂,歎息不足以形容她心底的沉悶哪。
唉,他離她好遠。等,她等了又等,結局還是沒有改變。
「我相信我所看所聽,你明明覺得我現在面目猙獰,何必強壓下厭惡的感覺。」這些話再度刺痛他的心,他卻不管自己心有多痛,狠狠自我踐踏。
「如果我說我是強壓厭惡,你在傷痕完全消失之前,就不會再肯見我?」她有種感覺,又有漫長的數月將來臨。
見鬼的傷,她哪可能在意!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就算他的疤永遠存在無法抹去,她也會因為那是他愛她的證明而崇拜感激,永遠不會覺得它醜陋。
她在意的是——在他受傷期間,她不能照顧他,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他卻完全在意另外一回事。
如果她真如他所想的膚淺,她不懂他愛她的理由。那樣的她根本不值得他愛,為她奮不顧身闖入火海,將她的小命從閻王那硬要回來。
所有的人,大概都因他的堅持這麼想,難怪她被人暗地裡咒到地獄去了。
怪他不是,不怪他也很問哪。
月龍沉默,不用言明已給她回答。
「月亞檉——」她幾乎氣結,「如果有一天,你老了,丑了,皮膚爬滿皺紋,你是不是要躲我餘生!」可惡,他一次翻身的機會也不給她!她愈想愈氣,「算了,你愛當你的藏鏡人就當吧,枉我白癡等你數月想通!」
她氣得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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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夢門
「溫哥華潮濕有雨,多倫多陰天,孟加拉天晴有陽,新加坡氣候溫和,海島晴時多雲偶陣雨,上海雨過天晴,西北風過境後呈現現怡人氣候……」
「你要報氣象,是不是跑錯地方?」 夢龍側頭,睨望近來常跑夢門的玉龍。
劫數將不遠矣,她不保證玉龍還能逍遙自在多久。
「你太不知足囉!」拉直手臂伸伸懶腰,玉龍給她一記性感的笑容,「由我這麼悅耳動聽的嗓音,為你無條件播報氣象,你有何好不滿?」
「我有說出我的不滿嗎?」 她打太極拳,推得一乾二淨。
似是而非的話裡,調侃一清二楚。
「哦,你的意思是,沒說出來卻真的嫌我吵?」
「這我可沒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答案由君選。」將新鮮的雪百合插好在花瓶裡,她改往別的方向繼續移動,「喝茶喝得有點膩了,是不是改喝咖啡好呢?可是咖啡對皮膚不好,喝多有可能致癌,造成黑斑……」
「拜託,你別像個正常的女人碎碎念,會讓我頭暈。」玉龍突然抗議。
夢龍轉身輕笑反駁:「我是個正常的女人呀!」
偶爾她讓自己當個正常的女人,其他八龍就受不了。大男人主義作祟,若是把她當成正常的女人,他們恐怕就無法機她為同伴。挺有趣的。
「你是個與眾不同的正常女人,所以你沒有碎碎念的權利。」他義正詞嚴地糾正。
要是她變得愛「雜念」,他以後鐵定減少上夢門的機率。
「法律人權何時由你定,怎麼沒來個人通知我這大消息?」好玩。
「那是夢門消息網不夠靈通,你自己該檢討。」玉龍反將她一軍。
就記憶所及,這女人自幼以來雖屬「弱勢團體」,就是孤軍一隻也不為過;在九龍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間卻鮮少吃虧,真令人不平。 「是,該檢討檢討,小女子銘記在心。」 她開始泡茶,讓人一點也不覺得她有檢討自身的打算。茶香飄浮四散,她繼續說話:「聽說你去了上海好幾趟,檉的情況如何?」
「他那張美美的臉,差不多已經還原百分之七十,恢復得還算不錯吧!」他想了想,那是上個月的事,現在應該復原得更理想。華門的醫療小組,是否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就看他們是否能夠將月龍那美麗無瑕的俊臉還原百分之百囉。
月龍關心,外人可是更在意。
「誰問你他的傷好多少了。」兀自茗茶,她端著茶杯搖頭,朝陽台外走去。
算了,懶得再問,反正一切在她預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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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夏琳心的氣消了,卻依舊鬱悶。
她懊惱自己浪費機會在和月龍賭氣上頭。明知他介意,她就該退一步,而不是和他硬碰硬。
畢竟,他臉上的傷是為她烙印的呀。
內疚整夜,她在天未亮就起身,呆坐床頭反省。
唉,她的個性何時變得如此倔強,拿不起放不下?這一點都不像她,難道談了戀愛的人就是這樣,人心難解,感情事更是浮浮恍恍。
「砰、砰砰!
突兀粗魯的敲門聲,敲醒了她的果想,打亂她的沉思。
「誰……誰?」大清早,會是誰呢?盂差不會那麼早,就算來也不會那樣敲門。
「我!」百分百獨斷的口吻,不管人家聽不聽得出來他是誰。
「月、月桀?」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她趕緊上前開門。
其實她沒鎖門的習慣,月桀沒有直接間人,只是尊重她的個人隱私而已。
誰敢亂闖?有權利直接間人的,似乎也只有一個人。 「檉要給你的。」月桀一看到她的臉,就將手中的東西直接塞給她。他很悶,這種郵差工作應該叫湟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