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笑就代表是囉?)」這傢伙膽子哪練來的,出去幾天,就忘了他雷羽生性如何?這樣倒也有趣,他向來喜歡接受挑戰。
沒有生氣的表現,雷羽的聲音裡還摻雜幾許笑意。
「當然不是,你一定想錯方向了。」 她賠笑,態度立轉,「我怎麼可能在你忙得連廁所都去不了的時候,拿你老大『打發時間』呢?」
嘿,不玩了。夏琳心認識雷羽太久,豈會不瞭解他的個性?他和正常人相反,在該土氣時絕對見不到他惡聲相向,態度反會轉為十分溫和。
那正代表,他已開始思索「復仇」之路。
(是嗎?)講電話還同時做了好幾件事的雷羽,明顯不信。
嗯,既然她知道過兩天就要公演,他現在忙得不可開交,而不是壓根兒忘記有這件事,那肯定肯定——她是故意的了。欠修理。
「當然是。電話費很貴哪,不聊了,有事回去再和你說,再見。」急速結語,不等雷羽說再見,她已掛斷。
雷羽沒有任何不悅,聳聳肩放下電話。
「那傢伙……因為『無聊』打電話回來?」一直在旁聽的柯平問。
「嗯,勇氣十足不是嗎?」就算她否認,雷羽仍十分確定。
頓口氣,柯平歎笑:「沒錯。」
從雷羽那對漂亮的藍眸裡,他早看出那抹團員們習慣的光芒。
琳心的神經是哪裡斷線?竟然會這樣自找死路——怕天堂離她不夠遠哪!
若他是她,就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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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讓月龍從中得到可有可無的樂趣。
遊戲結束,月龍顯然又感無聊。
前頭位於駕駛座開車中的月影,從後視鏡觀察主人的神情,考慮了許久,還是主動開口:「主人,要回『綺樓』嗎?」
問清去處,月影才好決定方向。
「為什麼要回去?」月龍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模樣漫不經心。
綺客茶樓坊,其實是闕龍華門位於上海的一個眼睛,闕龍人簡稱「綺樓」。裡頭的人來來去去,看似單純,其實有許多茶客的身份都極高高在上。
那些人所談的,也不是什麼風花雪月的生活瑣事,平常的言談中總有幾許神秘。
綺客茶樓坊,就像秘密交換所,管理的主人正是闕龍門。
「主人.那位小姐在等主人。」月影不刻意挑明,主人應還記得才是。
因為是月龍親口允諾,月影才會有此一問。九位龍主向來一言九鼎,答應的事絕不可能輕易背信,月影和闕龍人皆深知。
月龍的俊容轉了方向,似笑非笑。
掃掉整個老鼠的巢穴,花了他們一整晚,現在都已經近子夜。
那女人……她會傻傻在綺樓等嗎?這時間……似乎有點晚了。
綺樓,應該打烊了。
第二章
將所有的電源關妥,孟幀走向惟一的客人。
大部分的夥計員工,在一個多小時前早已下班離去;其實店也打烊了,最後收店關門的盂幀,對留戀不去的客人大傷腦筋。
外頭這麼晚還流連在外的人,事實上並不多。
不算客人了吧!因為她早就結賬,也沒待在綺樓內,而是坐在綺樓外的階梯上。
關於店門,盂幀立身於她前頭詢問:
「小姐,你還不回去嗎?這麼晚了,一個女孩留在這裡不太安全呢。」這是實話,雖然少有人敢在闕龍門的地盤滋生事端,但過了子夜,不見光的鼠輩常會竄出遊蕩,也不是能夠完全監測預防的。
等發生事情再處理,那就顯得多餘了。
「沒關係,我在等人。」夏琳心仰起頭,對他的關心回以一笑。
這男人的普通話很標準,不過帶些上海的地方腔調。
他的聲音帶著溫和沉穩的關心,縮短因陌生感所產生的距離,讓她對他有種親切感。
她想,他應該是綺客茶樓坊的老闆。
之前,她就見許多客人在離去前,都會在櫃檯處向他道別閒聊幾句。
「等人?」猶豫數秒,他不得不問:「你是指下午你去二樓找的那男人嗎?」
月龍所在的地方,自然有許多華門人四散跟隨,看起來就像一般的客人和夥計,但他們都十分注意月龍的週身情況。當然啦,以不著痕跡的方式。
「你有看到?」她略顯驚訝。
那麼多客人,她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件事。
「剛好瞧見而已。」他自在地回道,沒有洩露多餘的表情,「你確定他會回來嗎?我看這麼晚,他應該不會來了。」
孟幀以為,她是一廂情願賭機運,所以想勸她離去。
其實,月龍並不常出現在綺樓;今天是因為有所目的,月龍才會出現。
綺樓歸孟幀管理,他自然比誰都清楚。若非月龍有意願現身,就算是闕龍門下人,大半年也未必能見上頭頭一面。
一個平常女子,想見豈又可隨心如意。
「可是,他要我等他啊。」說真的,她也懷疑他不會來了,只是不信邪罷了。「我看他不像是會失信於人的人。」
「月……他要你等?」這教孟幀驚愕不已。
如果她沒有說謊,那頭頭再晚應該也會來一趟,否則他就是第一次聽說九龍失信於人。
之前傳進他耳裡的信息,那檔興亂的鼠輩,剛在不久前處理完畢。
若頭頭要來,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雖然盂幀一直對她十分友善,但這是第一次,他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出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對啊,他說忙完再回來找我。」她皺起眉,「喂喂,你幹嗎以難以置信、懷疑的眼神瞧我,我騙你有何好處?」
她又不是呆子,沒有約定,三更半夜豈會在這喝西北風?
是沒有好處,那她說的是實話囉?
孟幀受驚不小,不自覺地在她身旁坐下。
若她是月龍的人,那他就更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危,直到月龍出現。
「怎麼,你要陪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他,其實她也差不多已死心,相信自己看走眼,正準備走人。
夜太深沉,膽子再大,在異鄉的她也會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