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陌生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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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嗯……」接了電話,永井惠聆聽著話筒那端的聲音,眼神落於院落之中,神態讓人感覺十分專注,穿著和服立於廊下的美麗身影,教女人看了也會心動。

  澤渡涼看她輕聲回應,臉色卻突然凝重了起來,敏感地察覺有事發生。

  就算是唬人也好,她眼底長駐的笑意卻完全消失了。

  她毫無笑意的神情過於認真,讓他突然想起在東京鐵塔之上,她想到某個人時的感覺。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卻能肯定對她而言,那肯定是個重要的人。

  「知道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快趕過去,你們等我……」回著電話,她平冷的聲調始終毫無起伏。

  「嗯,沒事的,日本這邊我會想辦法……」

  「好,加拿大見……就這樣,Bye.」

  「誰打的?」等她掛掉電話,澤渡涼就忍不住問了。別說笑了,她此刻沉重不安的臉色,根本只能用有夠難看形容,哪像平日永遠能微笑的永井惠。

  「就算要嫁給你了,也不代表我得失去自我的空間,我想我沒必要連和誰講電話,都得一一向你報告。」深沉的漆瞳裡,有絲藏不住的擔心焦慮,她的表情不但十分難看,甚至難有好氣地諷刺:「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也太廣了。」來不及多想,她已將情緒發洩在他的身上,只為轉移自己心中的惶恐。

  莫莫在加拿大出事了。

  怎麼會這樣?她離開加拿大的時候,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呀!

  跌入山谷之中,莫莫那條小命竟岌岌可危。照朱利葉的說法,莫莫要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更遑論她根本陷入植物人般的昏迷狀態,還不知有沒有救。

  不,不會的,單純傻氣的莫莫絕對不會有事!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被她的怒氣一震,他只能如此回答。

  「我要去加拿大!」不管他說了什麼,她腦中飛速轉著念頭,只有這麼一句話。無論如何,她都要去探望莫莫的情況,在這之前她不願多想。

  「加拿大?去加拿大做什麼?」皺起了眉,澤渡涼渾身上下都不對勁,語帶不悅質問:「敢情你忘了,我們的婚禮就定在兩個星期之後。」婚禮在即,爺爺才會弄了個茶會,想讓一些上流人士先認識她的存在,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將成為澤渡家的媳婦,更讓她婚後能更快速地融入新環境。

  「我會趕回來的。」她保證。

  「要是趕不回來呢?」他不免懷疑,她有讓婚禮開天窗的打算。若是她滯留加拿大不回日本,澤渡家可就有場沒有新娘的婚禮,夠鬧足笑話讓人去傳。

  「取消,不然就延後!」眸光凜凜,她的答案異常堅決。

  死黨出事都不能趕到,她還算哪門子的朋友。想到莫莫還在鬼門關晃蕩,自己卻不能在她身邊為她加油打氣,她會感覺難受、萬分難受。

  「永井大小姐,你當和我的婚事是兒戲一場,隨你高興要或不要、取消就取消、說延後就延後嗎?」抑鬱中,澤渡涼自覺可笑而滿心苦澀難堪,神情肅冷地給了她沒好氣的回答:「不——在婚禮結束之前,你哪裡也不能去!」那個出事的人,對她就那麼重要嗎?

  不說理由,卻毅然決然給出了他當初曾祈求她為他做的決定。突然間,他對素未謀面的人起了敵意。他氣她,如此在乎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他曾經奢求不到的在乎呀!

  哈,既然他不配擁有,別人也別想得到!

  第8章(1)

  受了限制,永井惠快氣壞了。

  由於澤渡涼的反對,沒有人讚成或肯她去加拿大,連護照都被拿走了。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失去自由,心中的憎恨惱怒可想而知。

  在人前,她若無其事的微笑仍掛在美麗的臉上。

  在人後,她只擺了晚娘面孔給他看。

  昨天,陸琦又從加拿大撥了通電話,說是莫莫的情況不樂觀,昏迷中的病情有惡化的跡象,要她趕快到加拿大,否則連莫莫的最後一面恐怕都將見不到。

  掛了電話,她的心都涼了,差點沒跌坐於地。

  死黨生命垂危,她自然心急如焚,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可是行動受到約束,護照也被拿走了,她又能怎麼辦呢?唯今之計,只有再去求他幫忙了……

  夕陽從紙窗外射入室內,使和屋內隱隱散發著黃昏的迷濛之美。

  好香哪……上等沉香的獨特香味十分濃郁。門一拉開,滿屋的檀香便撲了她滿鼻,她憂鬱沉悶的心情,竟在香味竄入鼻息的那一刻受洗滌而退了些。

  探知澤渡涼這個時間,通常都會在這間和屋禪坐修身,所以永井惠藉口不舒服,第一次沒去上新娘課程,反而瞞著人偷溜到這兒來找他。也不知道澤渡家娶媳婦有怪規矩,未婚夫妻住在同個屋簷下卻不許常見面。

  嘖,怕他們偷做「壞事」,給下人瞧去壞了名聲嗎?

  害她每回要見他都得私下活動,就怕澤渡家的長輩知道而毀了她形象。

  「澤渡涼,我有事求你。」掩上門,她對著他背影直接說出目的。

  聽見打擾的聲音,澤渡涼緩緩從冥思中睜開眼,但並沒有因而轉身。一如澤渡幽並,他靜坐時向來不喜被干擾中斷,澤渡家的下人自然不可能犯他們的忌諱。此刻,他在意的卻不是被打斷靜修的事,而是她竟會低聲下氣有所求。

  她的口氣不比平常,有種不達所求絕不死心的決然。

  望著他俊挺的禪坐背影,她禁不住懷疑:「你……睡著了嗎?」這麼無聊的功課,就像她的新娘禮儀課般枯燥乏味,能躲過周公召喚的人不多,偶爾會不小心睡著也沒啥好奇怪,遑論並沒有人盯著他冥思靜坐。從小,她就是靠意志力和不服輸的天性,在辛苦沉悶的教育中撐了過來。

  「沒有。」略感失笑,澤渡涼終於發出聲音,吐出兩個字回應也直接告訴她:「你的話我聽見了,可惜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在婚禮完成之前,我不可能讓你飛去加拿大,你死了心等著當新嫁娘吧!」不用問清楚,他也能肯定她所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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