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明白,我只是一個沒有心的傀儡娃娃,很多事我要不起。」從未對人訴說的心事傾吐而出,他以最真的剖白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胡說,誰說你要不起?」等他這些話等得太久,心中便有了太多感慨,她卻佯裝生氣地瞪他,不高興地道:「從前沒有用心,你的確是個傀儡娃娃,但是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天起,你不但有了顆會痛、會想念的心,心裡還有我不是嗎?」將彼此的十指交握收緊,她短短數語便破解了他心中長年作繭自縛的魔障。
「那你心底……是否有我?」有些不確定,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求證。感受到她真切的體溫、聽見她安慰的話,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安了心。
為了這個肯為她拒婚、卻不敢表白真心的男人,她等他肯「爭取」等了又長又久,久到香菇都可以長出來嘲弄人,害她以為等不到、差點就對他死心了。辛苦的等待之下——豈能隨隨便便就給他滿意的答案,是不?
果實過於輕易摘取,就不會太甜蜜了。
永井惠低下頭,眸中閃過了壞壞的光芒。
「你說呢?」
「小姐,你願不願意和我談一場戀愛呢?」被人突地從背後一拍,任誰都會嚇一大跳;但欣賞美景中的漂亮女孩,轉過身後,只是露出不解的狐疑眼神說道:「你這個人好怪喔!我又不認識你。」
「誰說彼此陌生就不能好好談一場戀愛呢?」伸出指頭搖了搖,搭訕者不以為然地說出自己的論調。
「最真實的是現在,你的人映在我的眸中,我的真誠許在你的心底,我們還需要知道彼此更多嗎?」
「當然要啦!世界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只讓你一個人享盡便宜。」不給面子地一口否決,美麗的女孩認真地數落:「沒確定你的來歷,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是通緝在案的逃犯;沒有你的背景資料,萬一你負債纍纍怎麼得了;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談完戀愛要找誰負責?」
「小姐哪!我不是逃犯、沒有負債,請你姑且叫我Kevin吧。」似笑非笑地歎息,他舉起手真誠的發誓。
「相信我一回,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如何?時間從不等人,錯過了我,你怎知要的不是有我的未來?」
「是啊,或許你就是我要的『未來』。」美麗的臉龐顯出猶豫的神色。
「來吧!陪我走走,或許能更確定你的心。」他向她伸出了手。
「我們要去哪兒呢?」猶豫一會兒,她終於決定握住他的手,卻不禁疑惑地問:「要走到什麼地方,我才能確定自己的心?你有個終點嗎?」
「去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共同走過的路有多長。」溫柔地牽著她前進,他又出其不意地側身,專注地望著她。
「如果你想要個終點,終點在有眾人祝福的教堂,那是我們走入另一階段的開始,你願意陪我走上紅毯的那一端嗎?」她笑了,當他是在開玩笑,於是語帶調侃地問:「你沒聽說過嗎?婚姻是感情的殺手、愛情的終點,剛談戀愛,你就想踏進墳墓了嗎?」想了想,他依舊笑道:「從未踏進墳墓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住在墳墓裡的酸甜苦辣。你願不願意和我踏進同一個墳墓,用有限的時光、無限的真愛去珍惜對方,分享共有的酸甜苦辣,一起采收喜悅的成果,為你我延續的生命同感驕傲,築起一個讓人羨慕而充滿愛的墳墓呢?」如同誓言的詢問,深深切切地震撼了女人的心。
「Kevin——我願意。」大喊他的名字,她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知道你會願意,我的新娘。」他真心地笑,在景色優美、湖光粼粼的岸邊,緊緊抱住不到一小時就該娶入門的美麗新娘。
兩心相屬,此刻的他們擁有了幸福。
眺望遠處的虹橋,她突然仰起臉問道:「Kevin,你想我們在婚禮前一小時,還跑到台場來享受羅曼蒂克的氣氛,會不會讓爺爺、奶奶抓狂了呀?」婚禮前一小時,卻找不到準新郎和準新娘,不難想像婚禮會場亂成啥模樣!
「我們都順他們的意在一起了,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何不可?」露出賊賊的笑容,他沒有半點愧疚擔心的神色,更不忘老神在在的提醒:「你別忘了,是誰說過沒在婚前來台場約會,會是人生一大遺憾非來不可的啊?」
「當然是我囉!誰能有我這種精神?」高高仰起下巴,她還很驕傲哩。一想到死黨們全被她丟在婚禮會場裡大眼瞪小眼,她就樂得很。
思及曾被她們單獨丟下,心中惡魔馬上戰勝了天使,她不報仇心頭可不會舒坦。
「小壞蛋。」他忍不住糗她,縱使心中早愛慘了眼前的小壞蛋。
「誰的最愛嘛?」甜甜微笑,天使露出亟欲挑釁的眼神。
「我,是我這拿你沒轍的笨蛋可以吧?」虧她有本事,就是能讓人對她又愛、又恨。他好笑又無奈,卻早已此心向明月、願深情永不渝。
「拿我有轍,你還會愛上我嗎?」斜眼瞅著他的眸底自信滿滿。
不予回答,他僅是搖頭笑笑,隨口問道:「萬一讓老人家急太久急得血壓上升,結果可是要背上不孝罪名,你這小壞蛋準備回去嫁人沒?」
「請問,準新郎倌急了嗎?」眸光一轉,她滿臉好奇地問。
「準新娘不急,準新郎也急不起來。」寵愛地吻吻她的鼻頭,他這準新郎悠哉得很。兩家的爺爺、奶奶熱切地等著抱曾孫,死神有九成九是拐不走他們的。隨口問問,不代表他會擔心得背上不孝的罪名。
久違的壞心眼,很快戰勝了她已薄如紙的孝心。
「那……」刻意停頓口氣,遠眺湖色的美人兒笑得好賊。
「就讓該急的人去急吧!」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