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該不該說呢?
「母親怎麼了?」提到德蘭夫人,關·宙斯的臉色有些古怪。
發現兩個男人都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莫莫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游移,小心翼翼地詢問:「需不需要我先出去?」
「不需要,改天再說吧!我真的快遲到了。」彷彿重重吐一口氣,艾德華再次對莫莫露出開朗的笑容,對關·宙斯揮揮手便離去。
很明顯,他將話吞回肚裡,會不會舊話重提就不知道了。
艾德華離去後,莫莫的眼神偷偷瞄向關·宙斯,亦發現他不知何時已陷入沉思中。
奇怪了,為什麼提到他們的母親,會讓他們這麼不自在?莫莫有些難以理解,實在想不通其中的內幕,只能懷疑他們母子三人是不是有些心結在。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那已不是她能插手管的事。
莫莫突然想到……他們兄弟倆的外型,也未免太過南轅北轍了。
除了那對金綠色的瞳眸,關·宙斯有一頭濃密的淺褐色頭髮,他俊秀的臉孔更難掩冷峻的東方味。不說都有出眾引人的外貌、身長同樣挺拔外,艾德華那頭閃亮的金髮、漂亮的藍眼,分明是帥氣典型的歐洲人版。
怎麼看,他們也沒有相似處……說是兄弟實在不太像,真不知道他們的老爸老媽是怎麼生出他們這對外貌上如此南轅北轍的兄弟。
厲害,令人佩服之至。
第5章(1)
錯身而過,望著艾德華離去的背影,羅倫眼中閃過怪異的眸光。
「總裁,艾德華他來是……」進入病房後,羅倫猶豫著,有些不確定地探問。
收回心思,關·宙斯反問:「來看我的,有什麼不對嗎?」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他無力插手也不想多管,再想也於事無補。
不管別人怎麼想,他一直將艾德華當作親弟弟般愛護。
「呃……」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莫莫,羅倫更加不確定的神色寫在臉上。
「我出去一下下。」這回莫莫很識相,一溜煙就消失在門外。
老當個「多餘者」的感覺也不好受呢!
「沒有她不可以聽的事。」在她的倩影遁離之後,關·宙斯鎖住羅倫的眼說。
這是他要羅倫以後不必顧忌莫莫、有話就直說的吩咐。
可惜莫莫沒聽見,否則她彆扭的情緒肯定會消退,甚至有些感動。
當然,關·宙斯並沒有打算要她知道他是如此地信任她。
「屬下知道了。」就算感到詫異,羅倫也只是恭敬回應。經過這些日子,總裁對莫莫似乎愈來愈和善,已經是很明顯的事實。
「說吧,你剛才想說什麼?」提醒之後,關·宙斯不再追究。
欣賞關·宙斯的才華跟他七年,只對關·宙斯忠心的羅倫毫不遲疑地報告:
「屬下不得不讓總裁知道,夫人近日正透過德氏企業的力量,以各種手段積極收購宙斯的股份,目前已轉移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不管對方身份為何,危及關·宙斯的人、事、物,羅倫都會盡職揪出來。
德氏企業,正是德蘭夫人的娘家企業。
「那與艾德華何關?」沒有洩露心底的想法,關·宙斯開始用手提電腦查詢。
不一會兒,各國的子公司的資料,一頁頁傳輸而來,出現在他的手提電腦上面。電腦上每跳出一筆資料,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般。
「屬下相信,艾德華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羅倫其實很肯定。
「所以你懷疑他到醫院看我的動機?」關·宙斯的視線離開電腦,落到羅倫的臉上。
「是的。」羅倫直言不諱。
沉吟了會兒,關·宙斯的聲音裡有著苦澀:「不用擔心,艾德華不會害我的。就算他知道母親的作法,也絕對不會參與。」
天性如浮萍,不顧母親反對走遍世界各地,艾德華仍是個孝順的兒子。
他……又何嘗不是呢?
「那總裁的意思是?」羅倫深知總裁在宙斯家的無奈。
深思許久後,關·宙斯歎口氣,毫不留戀地對羅倫說:「只要不動搖基本,母親想要的東西,就給她吧!」
他從來就沒有要霸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當初是艾德華自動放棄宙斯企業,母親知道後不知會作何感想?
「總裁?」羅倫有些不能接受他的決定。
宙斯企業是到總裁手裡,經過多年的雄才經營方能擴展到今日雄霸一方的局面,總裁豈能將心血拱手讓人?太沒道理了。
「別說了,就這麼辦吧!」就算能理解羅倫的感覺,關·宙斯也不改變心意。
就是從零開始,關·宙斯也肯定自己能夠闖出一片天空。
既然如此,對於宙斯企業,他又有何好留戀?
莫莫能感覺到關·宙斯這兩天特別的沉悶。
復健室裡,關·宙斯費力地用雙手撐在雙桿上,抬起腳一步步前進。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在他的額際冒出,滑下之後又有新的產生,可見他的努力和艱辛。
汗水浸濕了他的身體和頭髮,身上的衣服變得潮濕,淺褐色的髮絲也服貼許多。他今天練習走路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時間,仍然不肯稍作休息,彷彿在發洩情緒。
汗珠又從他的臉和頭髮上滴下來了。
莫莫跟在旁邊,只能不斷地用毛巾為他擦汗,感到莫名的心疼。
勸過數回了,誰也阻止不了他如此自虐。
瞧他猛烈地喘著氣,莫莫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再次勸道:「關,你該休息了,再走下去只會得到反效果,對你的腳沒有好處呀。」
「我還能走。」盯著自己無用的雙腿,關·宙斯頭也不抬。
「你何必虐待你的腳呢?它們很可憐呢……」
「腳是我的,不用你管!」走路已經讓他很辛苦,加上說話更是倍覺艱辛痛苦,讓他幾乎是用吼的。他又開始氣兩隻痛得想讓他砍掉的腳了!
沒被他的火氣嚇住,莫莫更生氣地道:「你想永遠都不能走嗎?」
除了開完刀的那一個月,他已經很久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想見他的心情有多糟。不管他在煩什麼事,都不該將氣出在他的腳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