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誤撞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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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我還沒死。」

  對於愛咪的唱作俱佳,關·宙斯無動於衷地回了句。

  縱使躺在病床上,關·宙斯的氣魄仍不減半分,讓愛咪的聲勢立即弱下幾分。

  「總裁……」羅倫跟了進來,難掩焦急的模樣。

  深知愛咪的任性,關·宙斯對跟著他好幾年的秘書擺擺手。

  羅倫鬆了口氣,再度退到病房外頭守著。

  「你當然不會死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教人家怎麼辦?」擠出委屈的淚水,愛咪不依地撒嬌,以惹人憐的姿態施展媚功,朝他身上欺去。

  「沒有我,你一樣會過得比誰都好。」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對她厭煩起來。

  在他一堆芳名冊中,愛咪原本是最受寵的一個,眼下他卻看不出她有半點好。

  沒有半點理由,他只覺得她過於撒嬌、甚至可說作假的聲音開始讓人煩躁。

  被愛咪壓住身體,關·宙斯漸漸感到有些不舒服。

  因為高傲的性格,他忍下了愛咪造成的痛苦,沒推開她的身體。

  愣了半秒,愛咪勉強藏起錯愕的不悅,僵硬地道:「關,你怎麼這麼說嘛?沒有你在我身邊,人家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你大可一試。」他不帶感情地道,嘴角隱隱藏著嘲弄。

  或許,沒有了他,她的確會過得不好。

  沒他去解決她龐大的支出,教她怎麼好得起來。

  以大原則來說,有些女人看上他的人,有些女人看上他的勢,更多的女人看上的是他的財,愛咪毫無疑問是「財」的擁護者。只要對他還有吸引力,他一向不在意被予取予求,給女人她們想要的東西。

  女人,只是他想揮霍時的一個方式管道罷了。

  「關?」愛咪呆住了,沒想到他會突然變得如此冷情。難道是因為受傷,所以情緒不佳嗎?那她不就挑錯了時候、來錯了時機。

  「愛咪,我問你。」冷眸一轉,關·宙斯突然想試探,於是開口問道:「如果我再也不能走,你還要跟著我嗎?」

  「你殘廢了!?」愛咪當場跳開尖叫,瞪著他棉被底下的腳。

  關·宙斯的酷臉倏地一沉,雙眸閃過怒意,冷到令人生懼惶恐。

  然而,不知死活的愛咪仍叫嚷著,完全沒發現他變了臉色。

  「不!你不能殘廢……你怎麼可能殘廢?」臉上出現鄙夷的神色,愛咪猛搖著頭。就算是為了錢,她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半身不遂。

  那教極度愛面子的她如何在上流社會中抬起高傲的臉?光是想像出席宴會受人指指點點的畫面,就幾乎讓她徹底感到丟臉崩潰。

  殘廢了,就算關·宙斯外貌再俊酷,也只是個殘廢!

  愛咪一聲聲的「殘廢」,像撞鐘一樣擊入關·宙斯心底,硬是剝開他稍稍癒合的傷口,在上頭猛撒鹽巴。縱使他深信自己絕對能夠再站起來,依舊像是被打了兩巴掌。

  此刻,他不得不暗暗自嘲,誰教他要去測驗一個膚淺的女人。

  明明認定了愛咪愛的是他的錢財,他還自取其辱。

  「你出去。」

  突然間,莫莫衝上前拉起愛咪,用力將她推出病房外。一把人推出病房外,莫莫就氣喘吁吁地鎖上門,緊張得像是外頭有怪物般。

  正想將愛咪吼出去的關·宙斯,反倒因為她的舉動忘了初衷。

  回神後,不理會羅倫的勸阻,愛咪還是在外頭拍門大叫著。引起了一陣騷動後,在滿心不情不願之下,愛咪被護理人員「請」出醫院。

  病房外頭再度安靜了下來。

  許久後,關·宙斯乾澀地問:「你在做什麼?」

  不知為什麼,他被愛咪刺傷後難堪的情緒,一點一滴好了些許。

  「呃,我……」耳朵貼在門上,聽見愛咪遠去剛鬆口氣的莫莫,被他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一跳,帶著惶惑不安的眼神回過頭。

  「怎麼樣?」他等著答案。

  在門旁邊蠕動,莫莫絞著手指頭,眼神也在地上飄來飄去。「因為……因為你很痛的樣子嘛!好像不太適合見訪客……」

  其實,她是一時衝動,很生氣愛咪那見鬼的歇斯底里,忍不住就這麼做了。

  雖然自始至終他酷酷的臉一直毫無表情,她卻彷彿看見他心上被刺了一刀,傷口正滴著外人看不見的紅色血液。

  她好氣,氣愛咪所造成的二度傷害。

  想不通氣惱的原因,她只能想著……不能怪她生氣,是她害他受傷的嘛。

  「是嗎?」

  「嗯。」她只有點頭的份。

  淡淡移開眼,關·宙斯若無其事地說:「沒想到你那麼快就負起當小護士的職責。」因為下半身隱隱扯痛,他撐起身體調整姿勢。

  一個大男人,要他如何在女人的面前喊痛申吟,他只好把所有的疼痛隱藏在冷靜不在乎的表情下。都怪該死的愛咪,一古腦兒趴在他身上也沒顧到他的腿。

  「小護士?」

  察覺到他的不便,她上前提供援手。

  略微遲疑了會兒,關·宙斯才搭上她的肩膀往後靠,沒有拒絕她伸過來的小手。

  縱使有她的幫助,下半身幾乎不能動的他,動作還是像只笨手笨腳的大熊。

  看到他這副模樣,令她的心感到陣陣緊縮。回想在機場所見到的他,渾身上下充滿自信的風采,而今日……被她一撞之下卻全毀了。

  「在我的雙腿能走之前,要你當我的特別看護不算過分吧?」心中懊惱自己的笨拙,他卻面無表情又理所當然地道。

  行動自如慣了,突然變得連移個屁股都痛苦,讓他難以不心灰懊喪。一個多月以來,他拚命調整自己的情緒,依舊無法揮去令人發怒的沉悶。

  否決一切聲音,他根本不敢去想像,如果再也不能走了……

  「你說「要我」的意思,是要我當你的特別看護?」萬一他永遠都不能走,她不就要當他一輩子的特別看護?明白他的意思,她暗中鬆口氣,又不免有些擔心。

  就算不願意接受事實,醫生的確說過他的雙腳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他的口氣卻彷彿很肯定——他的雙腳一定可以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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