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他喜歡和她獨處,不過他實在很難不去介意她恍若無人的沉默。
是她說有話要和他說的不是嗎?
從窗口瞥見朱利葉和莫莫上了馬,正準備在大草原上挑戰自我騎術的身影,陸琦盯著她們的去向,頭也不回地道:「我要你保證昨晚的事情不會再度發生。」
要她留下來可以,不過得先把話說清楚。
她不能容忍再度被「侵犯」。
「昨晚的事情?」一臉茫然,他對她的話一知半解。
難道他昨晚又……
「難道你想否認你昨晚在馬廄前對我做的事嗎?」聽他像是一無所知的口吻,陸琦猛然轉過身體,美目裡重新燃上了昨晚未退的怒火。
那羞辱讓她一夜輾轉難眠,豈能容忍對方輕易忘懷!
要是他敢忘,她肯定踢他兩腳洩憤!
「我昨晚在馬廄前……對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他的神態多了幾分緊張。
從她氣惱不休的神情,肯定是他昨晚失控對她做出了過分的事。
老天,他不是很久沒發作了嗎?
「難道你還認為那是你該做的事?」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把話擠出來。
就算東西方的思想有些差異,也不至於如此離譜。
就算東西方對吻的觀念不同,但什麼叫作尊重女性,他會不懂嗎?可惡的荷蘭色胚!
「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把昨晚我對你做過的事,稍微描述一下給我聽?」看著她,他小心選擇著詞彙。
他生怕另一個自己變本加厲。
可悲哪,他竟然對「自己」做過的事全無印象。
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吧!
尤其是眼前表面冷靜、眼底冒火的陸琦。要是可以,他又何嘗願意讓她氣成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恨不得能用眼神將他大卸八塊似的。
「你不要太過分!」陸琦氣死了!
稍微描述?他還想重新回味不成!
「請你相信我,我這樣問是有原因的……」他試著解釋。
不等他解釋完,陸琦冷著臉,驟然打斷他的話:「任何原因,都抹煞不了你昨晚非禮我的事實!」
她沒忘,就不許他忘。
一想到他把吻當是家常便飯,做完不用三秒就可以忘記,她心中漾起一股莫名的惱恨,幾乎顧不得形象要去打他一巴掌;因為壓抑,她握緊的雙拳不由得微微顫抖,真想毆他一頓!被奪走初吻,對方說忘就忘,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她在心底詛咒不已。
那不過是昨夜發生的事啊!甚至經過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也許真是這樣吧……」他的歎息可不比她少。
如果他昨晚吻過她,還是曾對她做了什麼事,他多希望自己能有記憶和意識。要是多少有些印象,要他背黑鍋也認了,哪會像此刻如此莫名其妙!
該死的「自己」!
「什麼叫作真是這樣吧?」太不負責的口氣。
遲疑了會兒,維倫納德歎口氣道:「親愛的,我必須老實對你說,其實我有雙重人格,昨晚的我不是現在的我,所以我並不能對昨晚非禮你的自己負責。」
他坦白自己有人格分裂症。
不知何時開始,他常常會有無意識的行動,事後常常毫無印象,記憶中空白的部分若不是經由旁人轉述,他恐怕永遠不會知道有那回事。
感覺上就像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般,只是他擁有身體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找不出人格分裂的主因,他也只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幸好知道另一個自己不曾傷害過人,他才安心許多。聽別人說,另一個自己的個性與他有些差異,但維倫納德沒想到「他」會去非禮陸琦。
莫非「他」的所作所為,是順從他心底的願望和渴望?
要是「他」也喜歡她,他該怎麼想呢?要是「他」討厭陸琦,故意去刁難她,那該怎麼辦?不過,「他」要是喜歡她,似乎也不是好事一樁。
那個狂妄的自己,並非他所能掌控。
「我聽不懂你的話。」她一臉孤疑。
「我的意思是,昨晚的我不是我,我不能對另一個自己負責。」難以解釋清楚,他也十分無奈。「如果他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除了給你我的道歉外,因為無法約束他的行為,所以無法給你保證。」
上帝啊,真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的無辜。
「你耍人也要有個限度!」丟下話,陸琦氣極轉身拂袖而去。
她很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認定他是無賴的色狼,想撇清他做過的惡事,不肯對做過的事扛起責任,敢做而不敢當,當她是白癡還是三歲孩童啊!他以為她可能相信這種可笑、毫無邏輯可言的脫罪之詞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色狼、混帳!
***
第4章(2)
夜裡,萬籟俱寂,累人兒皆已入睡。
但有道黑影並未入眠,悄悄開啟了慾望之門,無聲無息。一步一步走近陸琦,凝視著她美麗的容顏久久不能自拔。
噢,他的東方維納斯,該是為了他而從遙遠的東方來的吧……
月光透過格子窗灑落在維倫納德身上,他此刻有種白天未見的邪氣。
一身潔白的襯衫泛著白光,在他週身暈開了詭譎的幽魅氣息。
躺在偌大的床上,陸琦蓋著天鵝羽被熟睡,渾然不知惡魔的降臨。
她哪裡猜想得到他會在深夜裡潛入偷襲?
能夠猜想,她豈會在夜裡落單,而讓不軌之徒有機可乘。
個性丕變後的維倫納德,夜襲了陸琦的房間。
「藥效似乎不錯……」聽著她沉穩的呼吸,他嘴邊邪惡的笑意更深,目光瞥向床頭櫃上被飲盡的空杯。誰也不知道,他偷偷在瑪莉安送來的飲料裡摻了些許安眠藥。
藥效發作之後,人果真睡得很甜。
篤定了她不會輕易甦醒,他的侵入也才會如此無所畏懼。
在床尾蹲下修長身軀,他如酌飲聖水般小心翼翼,輕巧捧起她一如人兒美麗的足踝,一寸寸疼愛地撫揉著,從她的腳指頭開始,輕輕烙下了他熱情恭迎的吻,細緻的皮膚震起他心底陣陣漣漪和難以言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