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男人,跑來當什麼園丁嘛?去當黑心的警察還差不多!
跑來她家當園丁,害她原本平靜的心都不平靜了。
跟他說話老是讓她想起清哥哥也就罷了,他又老讓她覺得自己屈居下風,當小姐的自己比當園丁的他還沒尊嚴,教她如何平靜?
雖然她也不是很在乎面子問題啦,否則她也不會老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比起面子,她還是決定順從自己想和他說話的心意。
有時候,她會像今天早上一樣,允許自己在偷看他的時候幻想他就是清哥哥,梢稍減少不能和清哥哥見面的悵然和無奈,這可是她的小秘密喔!
「不知道怎麼說,就聽我的話。」沒有看著她,綠鶖吐出一口白煙後說道。
臉都曬得紅通通了,繼續曬下去,她可能會被曬成人干。
無論她紅著一張臉,蹲在向日葵前仰視著他的模樣有多可愛,他都得以她的健康為第一考量,不能讓她任性而為。
歐陽婍琪愣愣地凝視著他的臉,彷彿有種看到太陽神的感覺。
她很懷疑,他知不知道他在用什麼樣的口氣跟她說話;雖然他的神情冷漠得足以讓人心寒,但他此刻所說的話,還是讓她想起了清哥哥。
十分內斂的關心方式,卻讓她無法忽視。
「小姐,妳怎麼了?」綠鶖捻熄了煙,緩緩迎上她失神的目光。
「沒、沒什麼。」
不能告訴他,他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歐陽婍琪邊搖頭邊站了起來,誰知她在地上蹲得太久,一起身便頭暈目眩,站不穩腳步。
眸光一閃,綠鶖眼捷手快地扶住她。「小姐,妳還好吧?」
「我沒事。」閉了閉眼,幾秒鐘之後,感覺舒服了些她才回答。
頭不那麼暈了,她便感覺到阿德掌心的溫暖,像是一道暖流竄進她的身子。
天氣悶熱,她卻覺得那種溫度讓她感到很舒服。
好奇怪喔!她從來不曾覺得啟風的碰觸有這麼舒服……
除了梁啟風之外,歐陽婍琪跟男人親近的次數寥寥可數,只能拿他跟梁啟風做比較,為自己前所未有的感受而迷惑。
「小姐,妳確定嗎?」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綠鶖並沒有立即鬆開自己的手。
「嗯,我真的沒事。」歐陽婍琪對他擠出虛弱的笑容,意外地在他眼底發現一閃而逝的關心目光,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問道:「阿德,你不是討厭我,還要我跟你保持距離嗎?為什麼還來跟我說話?」
對於他的主動靠近,她著實感到意外。
確定她沒事了,綠鶖才強迫自己放開她的身子,轉身便道:「我要小姐跟我保持距離,但我沒說過我討厭小姐。」
無論她是否會跟上來,怕眼神洩露情感的他立即邁開步伐離去。
第六章
「阿德,你等等我!」怔忡幾秒,歐陽婍琪立即朝阿德追去。
她想,阿德的意思是,他只是不善於表達情感、不喜歡跟人接觸,而不是討厭她!
不是被討厭,她就有勇氣去接近阿德了。
「小姐,有事嗎?」在被她擋住去路後,綠鶖才停下腳步。
對上她的目光時,他已經調整好情緒,恢復一臉冷酷。
「你、你可不可以陪我說說話?」
雖然覺得這個要求有點唐突,但她還是露出期盼的表情。
心情很亂,內心有著前所未有的茫然,但跟阿德說話的時候,她可以想像是在跟清哥哥說話,這樣多少能讓她的心安定一些。清哥哥說他最近忙,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跟她通電話,她只好把對清哥哥的渴望暫時轉嫁到阿德身上。
就算清哥哥說忙是借口,她也只能裝傻。
只要她不會真的失去清哥哥就好了。
「說話?」
昨晚,他陪她說的話已經夠多了吧?
保證不會跟她失去聯絡,好不容易哄她去睡覺之後,綠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像個聒噪的長舌公。依他的變聲技巧,她頂多覺得阿德和清哥哥的聲音有些相似,不可能聯想到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理所當然的,她會把阿德和清哥哥當成兩個人。
她當他是兩個人,所以他盡了當清哥哥的責任,當阿德時又得重來一次。不是討厭和她說話,他怕的是愈和她接近,他就愈難控制自己的情感。
他發現自己最近的失控頻率過高了。
「嗯,你不介意吧?」
像要糖吃的小朋友,她努力展露討好的笑容,希望不會被他拒絕。
如果他拒絕了,就算他不是真的討厭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巴著他說話。自從阿德出現在歐陽家之後,她變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陌生,對每天都有著不同的期待。
每天、每天,她都期待著能和他鄉說上幾句話。
綠鶖淡然反問:「介意就可以拒絕嗎?」
要是她可以接受拒絕,他就不用感受到此刻的無奈。
「我沒有拿小姐的身份壓你,只是希望你能像朋友一樣跟我聊聊天,若是你不願意就直接拒絕我好了,我不會怪你的。」
話說得寬大,她卻幽幽地低下了頭,口氣像極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婦。
阿德不討厭她,也不代表他喜歡跟她聊天吧!
強人所難絕不是她想做的事。
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像個小可憐兒的模樣,綠鶖不由得在心裡深深一歎。
「小姐想跟我聊些什麼?」他認命了。
「嗯……聊聊你好不好?」聽見他的妥協,歐陽婍琪立即像是要到糖吃的小孩子,興奮不已地手舞足蹈,「我只知道你叫阿德而已,對你其它的事還一無所知呢!我想知道有關你的事,譬如說家裡有些什麼人之類的。」
其實聊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跟阿德多說些話。
「我們到涼快點的地方聊吧。」盯著她被曬得發紅、發熱的雙頰,綠鶖丟下一句話後,便邁開步伐朝樹蔭處走去,邊走邊回答:「我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也沒有什麼好聊的。」
「你『也』沒有兄弟姊妹嗎?」跟著他刻意放慢的腳步,她好奇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