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他們提過。」事實上,他爸媽已竭盡所能為他作媒,那些徒弟們避之唯恐不及,報名表上都寫家中只有男丁。
余戰暗自歎氣,好言相勸,「小白,你是我們之中最有潛力的,你站得起來,又沒潔癖,只要你的個性稍微……」
余戰還沒說完,章浩然就忙著打岔,「別傻了!他這種白目個性會改的話,我就到工地攪和水泥給你們看!」
「話別說得太滿,老天爺會聽到喔!」余戰不太滿意的說。
章浩然天不怕地不怕,誇口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目的人一輩子都會白目,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
余戰像個先知預言,「世事難料,鐵齒的人必定自食其果。」
章浩然立刻反擊,「光會說別人,你自己咧?一天到晚都是工作,難得遇到一個女作家,卻直接說你站不起來,真沒想到你這麼蠢!」
余戰沒那麼容易發火,冷靜是他專用的形容詞。「用不著跟我用激將法,總之我看好小白,他一定比你早開竅。」
「是嗎?」章浩然不斷冷哼,「要是小白比我早解放,我免費幫他設計婚宴,保證品味優雅、不落俗套、人人稱好。」
「有我當見證人,你休想反悔。」余戰立刻記在筆記本上。
聽他們討論自己,白牧南無動於衷,他早習慣了,或許他是天生少根筋,或許他是身體比大腦發達,但他相信,會喜歡他的人就會喜歡他,包括他的優缺點。
走到窗邊,白牧南深吸口氣,雖然已是午夜,隱約仍有一股奶油香,自從麵包店開張後,他一直聞到那甜味。
唉∼∼為什麼他不能吃奶油麵包?此刻,他忘了處男的問題,只對此感到遺戚。
吵吵鬧鬧中,棋局終告結束,聚會也要道別,送走了兩位好友後,白牧南單獨站在大街上,突然覺得夜風出奇的冷,如果能來塊熱呼呼的奶油麵包,該有多好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從溫如鋒被白牧南收為最小的徒弟,幾乎天天都往白家道館跑。
所謂修練可不只是上課時間,每天還得寫上書法五大張,在家練功一小時,要是沒做的話,白師父絕對看得出來,沒人敢在他的目光之下說謊。
這晚,婉玉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小鋒換上白色道服,挺有一番架式。
「兒子,你要去練武啦!」
「嗯!」小鋒正低頭在穿鞋。
「辛苦了,晚一點我會送吃的過去。」她捨不得看兒子這些天都瘦了。
「媽,你以為我還是小孩?這點苦算什麼?」小鋒做出男子漢的堅強表情。
婉玉只是微微一笑,儘管兒子一天比一天成長,他仍是那個讓她牽掛的小孩。
九點整,婉玉送點心到白家道館,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小鋒纏著白牧南不放,一心想在最短時間內學到最多功夫。
她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慶幸兒子找到一個好師父,雖說白牧南是有那麼點奇怪,她也看得出他的境界超凡出眾。
接著她回麵包店收拾,不覺時光流逝,恍然發現已經十點了,怎麼兒子還沒回來?這時小鋒衝進大門,拉起她的手說:「老媽,跟我走!」
「幹麼?逃難啊?」婉玉一臉不解。
小鋒緊張兮兮的說:「白師父生病了,師祖他們又不在,你快跟我過去看他!」
「真的?」她愣了一下,心想大家都是鄰居,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當母子倆跑進道館,只見白牧南雙腿盤坐,雙眼緊閉,全身硬邦邦的,額頭卻不斷流汗,臉上更毫無血色。
「白師父,你沒事吧?」婉玉走近他面前,看來他確實不舒服。
「我沒事。」他睜開眼,眼裡都是血絲。
婉玉可慌張了,「小鋒,白師父會不會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
小鋒做出昏倒狀,「拜託,才不是呢!這幾天很多人都感冒,才把病菌傳染給師父的,可師父說他沒事,把大家都趕走了。」
「哦!」婉玉點個頭,「白師父,我們帶你去看醫生、吃藥、打針,好不好?」
白牧南立刻聲明,「我……不看西醫、不吃西藥、不打針。」
奇怪,這男人究竟活在哪個時代?都到這地步了,他還固執什麼?婉玉想了又想才說:「既然這樣,只好用土法煉鋼了。」
「什麼土法?」小鋒眨眨眼。
「看我的就是了。」婉玉拍一拍手,拿起紙筆速寫,「你回去幫我拿材料。」
「這有用嗎?」小鋒抓抓頭問。
「對你有用,對別人應該也有用,不然怎麼辦?」
小鋒只得點頭,暗自希望師父福大命大,多活個五、六十年,才能讓他學到其中精髓,拜託老天保佑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兒子離開後,婉玉拉起白牧南的手臂,「白師父,你走得動吧?樓梯在哪兒?」
白牧南低低喘氣,指了個方向,任由婉玉扶他上樓,途中摔倒了好幾次,兩人幾乎慘疊在一起。
「天啊!你也未免……太巨大了!」他好重、好熱,婉玉都忘了男人是這樣的,簡直可以把她活活壓扁!
「快,還有幾步就到了,撐著點!你是超人耶!」
聽到她的話,他振作起最後一點精神,兩人總算進入他的臥房。
「砰!」一聲,他倒在大床上,發出如雷巨響。
「咦?這是竹床?」她摸了摸床邊,「誰會睡這種玩意兒?」
算了,這不是發問的好時候,她打開竹製衣櫃,裡面是清一色的長袍和功夫裝,分為短袖、長袖,也只有藍、黑、白三色,當真無趣得很。
她搖了搖頭,不想多管他的品味,繼續找尋她的目標。
有了,棉被!不,應該說是涼被吧!這傢伙真是鐵人,在這冷颼颼的一月天,只有薄薄的一條被子!
算了,反正先蓋上再說,她替他蓋得密密實實,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真不得了,發燒得很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