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個無知的小姑娘,我們這些大人別理她了。」有人氣度較大,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其餘的人有的附和,有的仍然和她在大眼瞪小眼。
「蘭兒,你是不是又惹什麼禍了?」尹流星發現每個人都臉紅脖子粗,想必又是她偉大的傑作,忙向眾人打躬作揖賠不是,「怎麼才一晃眼沒注意到你,你就有本事搞得群情憤起,你就不能一天不惹事嗎?」
她一臉無辜相,擺出最天真無邪的表情。「我哪有惹事嘛!我說的全都是真心話,他們分明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才會一直說那個什麼丁莊主的好話,其實做善事的人並不代表就是太好人,多的是表面上做好事,背地裡卻淨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是這些人太好騙了嘛!」
這是哪門子的謬論?尹流星歎了口氣,「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斷定這位丁莊主就是那種人,難怪他們會生氣,畢竟丁莊主對這些人有恩;有些事沒有確切證據,不能隨便亂說,以免冤枉了好人。」
「唉!真是麻煩,我還是喜歡我們北方人的個性,心裡想什麼就做什麼,坦率自然,才不像他們南方人,彎彎曲曲的象迷宮,讓人猜不透,弄得我頭都痛了。」她裝模作樣的揉著太陽穴,可愛的表情令人發噱。
「哈——有趣,真是有趣極了。」左側何時駐足了一名華跟男子,他聞言後,拊掌笑道,身後還跟著兩名家丁,看來是頗有來頭的人物。 貝烈蘭不悅的橫他一眼,「什麼有趣?你是什麼東西?」
華服男子身後的家丁已經跨前一步,橫眉豎目的斥道:不得無禮,我家老爺就是這丁家莊的莊主。「手指著眼前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院。
她很快的會意過采,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來閣下就是大家口中的大善人丁莊主呀!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當莊主了,真是失敬,本姑娘有眼無珠,居然沒早點認出你,還在背後偷罵你是殺人放火的壞蛋,太不好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跟我計較。」
丁鹹威可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就是欣賞她的活潑和爽朗的個性,說起話也直來直往,比南方佳麗的造作有趣多了。
「姑娘說話真是風趣,丁某自然不會跟姑娘計較。兩位似乎不是南方人?」他打量著面前的一男一女,對於尹流星與自己年紀相仿,卻生了一頭白髮,好奇之餘,也多瞧了一眼。
人家的風度好,她也就放他一馬,「丁莊主眼力不錯。」
丁鹹威今年雖才二十有五,兩年前父母雙亡後就繼承家業,可以算是年少得志,不過,他不因此眼高於頂、仗勢欺人,難怪鎮民會對他愛戴有加。
「還不知兩位如何稱呼?」他謙恭有禮的問道。
尹流星報以微笑,「在下姓尹,賤名流星,這位是在下的師妹貝烈蘭姑娘,方才言語上多有得罪,還望丁莊主海涵。」他覺得這位丁莊主生得臉型端正,方頭大耳,確實具有富貴之相。
「原來是尹兄和貝姑娘,俗話說相逢自是有緣,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到屋內喝杯茶。」丁鹹威語氣誠懇的相邀。他喜歡藉著交友增廣見聞,聽他們的談吐不俗,想必來歷不凡。
貝烈蘭不禁用懷疑的眼光睥睨他,「我們跟你又不認識,你那麼好心,是不是有什麼企圖?」這一路上他們遇到大多壞人了,不得不防。
「蘭,別胡說!」尹流星與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不過,這麼說未免有些失禮。
「無妨,丁某是真心想與兩位結交,不知有沒有這份榮幸請兩位在寒舍小住數日,讓丁某略盡地主之誼,不知尹兄意下如何?」丁鹹威的態度正派,又表現得極為熱誠好客,讓人不好再拒他於千里之外。
尹流星遲疑了一下,「會不會太叨擾貴莊了?」
「哪兒的話,你們住在客棧,來往的人複雜,丁某的家中人口簡單,說不上什麼四擾。尹兄,你就別再推辭了,那可就顯得太見外了,我即刻命下人準備兩間上房,兩位裡面請。」
貝烈蘭轉念一想,住客棧還要花錢,既然有免費的地方位當然好了,「小師兄,人家也是一片好意,我們就住下來好了。」何況再客套下去,就太虛偽了。
主人都這麼堅持了,他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那在下與師妹就打攪貴莊了,煩勞丁莊主帶路。」他不習慣麻煩別人,不過盛情難卻,也只有照辦了。
正在排隊等著領米糧的老百姓一見到丁鹹威本人,就像見到救命恩人,有的還感動得向他下跪,感激之聲不絕於耳。
「丁莊主,真是謝謝您,您做那麼多好事,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丁莊主,上次您送的藥材救了我娘的命,我給您磕頭。」
「謝謝您,丁莊主,老天爺會保佑您的。」
「丁莊主,我們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丁莊主——」
丁鹹威謙虛客氣的向所有人點頭致意,「大嬸,你快起采,這樣不是折煞我了嗎?我萬萬承受不起,都是各位鄉親的愛護,丁某不過是為地方略盡棉薄之力,不算幫上什麼忙。」
這一番話更贏得所有人的心,頓時,掌聲如雷的響起。
小丫環喘著氣的奔進一間擺設典雅的繡房中,嚷道:「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正在專心刺繡的丁婉蓉被她的叫聲嚇到,讓針刺破了手指,趕忙含人嘴中。
「伶俐,瞧你大呼小叫的,差點毀了我的繡布,到底有什麼天大的好消息,讓你急成這副樣子嚴她輕聲細語的問道。
「小姐,當然是好消息了,莊主剛剛帶了兩個朋友回來,正在前廳裡聊得非常開心,奴婢就跑去偷看了一下,結果——小姐,你猜猜看奴婢看見了什麼?」伶俐賣關子的說道。
「大哥原本就好客,帶朋友回來是常有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要我猜什麼呢?」丁婉蓉嗔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