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憑我爹在鎮上的勢力,我想要娶你,有誰敢吭氣?要不是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本少爺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可不要給本少爺拿喬。」他越說越沒有風度,把闊少爺的角色扮演的淋漓盡致。
她不屑的嗤笑兩聲,說:
「那還真是委屈何公子了,不過,本姑娘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像你們這種不學無術的花心大少,陪你聊幾句算是給你面子,不然我早就用掃帚轟你出去了。」既然雙方都撕破臉了,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可不要以為她是弱女子就好欺負。
他的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你這臭丫頭,敢這樣污辱我,我倒要看看有誰敢來管本少爺的事?」
話一說完,他便要來個霸王硬上弓,反正女人就是這麼回事,等得到了她的身子,還怕她不乖乖聽話嗎?哼!想跟他鬥,還早得很呢!
千千一見他要撲過來,立刻揚聲大叫:「大牛!」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何正男本來往前的衝勢,硬生生被人由後頭拎住衣領,高高的舉了起來,足尖整整離地約兩寸。
「哇──救命呀!」他不明所以,晃動著四肢高喊。
回頭一看,何正男險些嚇破了膽,連手腳都發軟了。媽呀!這是哪裡來的龐然大物?比正常人還魁梧巨大的身軀,加上力大無窮,才用一隻手,就將他提離地面,怎麼沒人告訴他,她家裡居然養了一個怪物,這下死定了。
「華姑娘,咳、咳,饒命呀!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咳──」他快不能呼吸了,這下子真是偷雞不著拾把米。
「你想欺負我姊姊對不對?我打你喲!誰都不准欺負她,知道嗎?」
那被叫做大牛的壯漢對他齜牙咧嘴,可是說出來的口氣卻如孩童般,和他的外表極不搭配。
何正男連忙矢口否認,「我……我沒有,咳,真的,我發誓,我……我沒有欺負她,咳──我快死了──」被吊在半空中真的很難受。
千千看他受到教訓了,便柔聲的對壯漢說:
「大牛,我看他已經受到教訓,以後真的不敢再來了。好了,你先把他放下來吧!」
「喔!」大牛的手陡然放開,何正男沒站穩,頓時跌坐在地上,慘叫一聲。
何正男不甘被這麼耍了,氣急敗壞的吼:
「原來你早在家裡養了一個漢子,不要臉的淫婦!我何正男才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哼,像你這種貨色,只配和這種醜人在一起。」
「姊姊,他是不是在罵你?」大牛人雖傻,可不是白癡,從何正男扭曲的嘴臉中也聽得出說得不是好話。
千千拍拍他的手,「沒關係,隨他愛怎麼罵就怎麼罵,我們就把它當作是狗在亂吠就好了。」像這種沒風度兼思想不純潔的大少爺,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何正男氣得七竅生煙,整個人都快抓狂了,從來沒人敢給他這種氣受。
「你竟然敢罵我是狗?」
「原來你不是狗哇!真是失敬、失敬,本姑娘一時看花了眼,敢情閣下是一頭狼不成?」她伶牙俐齒的反唇相稽。
大牛很配合的仰頭長嘯,發出狼嗥,「嗚──姊姊,是不是這一種?」
「嘻嘻,大牛真聰明,就是這一種大野狼,以後我們碰見的話要小心,知道嗎?」她嘲弄的說。
「你給我記住,我還會再來的。」何正男礙於那麼「大叢」的巨人在,對她無可奈何,不過這口氣無論如何也要討回來。
千千扮了個鬼臉,看著何正男狼狽而逃的窩囊樣,心忖:哼,有膽子再來沒關係,本姑娘那裡也不去,就怕你不來。
「姊姊,我肚子好餓。」大牛動作十分孩子氣,按著肚皮大嚷。
「好,姊姊現在就去煮飯,大牛乖乖的幫姊姊把地掃好,知道嗎?」她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完,全是那個花花大少害的,真是無聊,不在家好好睡覺,跑來人家家裡擾人安寧,以為別人都很閒嗎?
大牛重重的點下頭,接過掃帚,「知道了,姊姊煮飯,大牛掃地。」他像是在對自己說道。
「這才乖,姊姊進去了。」看他認真的掃起地來,她這才放心的進屋。
四年前,當爹從鎮上把大牛帶回家來時,千千才知道世上有像他這麼可憐的人,明明外表已是成年人,身材也比一般人來得高又壯,怎麼看都和普通人沒兩樣,但是只要一聽他說話,就會發現他像個七、八歲的孩子,稚氣又單純,傻得可愛;問過一些大夫,才知道這種病是與生俱來,沒藥醫的。
爹是看他在鎮上被人欺負,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將他當怪物看,非常可憐,才動了惻隱之心將他帶回來照顧。從那天起,她像是多了個弟弟,而大牛也將她當成親姊姊一樣。
兩年多前,爹因病去世了,她的家人就只剩下大牛。這些日子也多虧有他在,她才不致受到無謂的騷擾,爹真是有先見之明,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真不曉得像今早這種情形還會持續多久?難道想平靜的過日子都是奢求嗎?
轉念一想,她真的有那麼美嗎?千千恩忖道。美到足夠讓男人見了就失了魂,一心想把她娶回家嗎?
千千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家裡窮的運鏡子都沒有,所以她根本不曾關心自己的長相,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哪還管長得美醜與否,不過看這陣子的情形,她大概真的很美吧。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可沒因此四處招蜂引蝶,人家要找上門來,她又能怎麼樣?
可別就此把紅顏禍水這碩大帽子往她頭上戴,她可是承受不起。
也許等龍哥回來後,情況會好轉,畢竟她是有婚約的女子,三心二意不是她的習性,就算是條件再優的男子也無法動搖她。
她煮了一鍋蕃薯、野菜和糙米煮成的稀飯,熱騰騰的端上了桌。
「大牛,先去洗個手再來吃飯。」她朝門外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