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
一張絕俊美麗的容顏整個扭曲變形,霍地失去理智的將內室裡所有的桌椅踢翻,名貴的花瓶全摔個粉碎,嚇得人人噤聲不語。
「滾!統統給我滾!」
憤怒吧!不要再壓抑自己了……
其實這根本不是你本來的樣子,為什麼非要冷靜理智?全都是狗屁不通!你跟我t樣,有滿腔的怨氣等待發洩,想要毀掉世上所有的東西……
我是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們是一體的……
「你到底是誰?究竟想怎樣?」這個糾纏自己二十多年的惡鬼要如何才肯善罷罷休?他要怎麼擺脫「它」?「你到底要什麼?」
陰森的聲音在他耳畔迴盪著。
我要你……
「休想!」宣瑾對著那無形的東西大吼,「本貝勒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都別想得逞!」氣力用盡的宣瑾整個人跌坐在錦榻上,額頭佈滿冷汗。
「別妄想控制我!」
咱們等著瞧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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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格格,妳怎麼又穿這樣?」
身形矮胖的容嬤嬤有著北方人大剌剌的個性和嗓門,瞥見自己奶大的孩子又穿上男裝,活像犯了不可原諒的罪過。
德琳連怎麼回到家門的都不曉得,只覺得心裡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被宣瑾討厭了!
再也不能去見他了!
怎麼辦?德琳好難過,難過到不曉得怎麼形容才好,連眼淚也掉不出來。
容嬤嬤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擔心的推了推她,「格格,妳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德琳垂頭喪氣的低喃。
她觀察了下氣色,「該不會是撞邪了吧?」格格老是在外面亂跑,難保不會碰上什麼邪門的東西。
「阿瑪呢?」
「老爺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將德琳拉進寢房內,不住的叨念。「不過嘴裡老是念個不停,說什麼養女不教父之過,還說總有一天要把妳關在房裡,直到嫁人為止,看妳好好的姑娘家老是扮成男人的模樣,怎麼嫁得出去喔!」
她頹然的癱坐在椅上,露出一抹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我也想嫁人,問題是沒人願意娶我,我能怎麼辦呢?嬤嬤,長這個樣子我也很無奈,但容貌是天生的,我總不能怪死去的額娘吧?」她真的被罵得很冤枉。
容嬤嬤將她押到梳妝鏡前坐好,把頭上的瓜皮帽扔開,解開長辮,「格格生得又不醜,只要稍加打扮,也可以把男人迷死。」
「噗哧」一聲爆笑出來。
「我看是嚇死吧!」
也因為這一笑,讓她又打起精神來。
她不能就這麼被打倒了,就算宣瑾現在討厭她,她還是要想辦法讓他重新接受自己,她裕德琳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對!就是這樣才對。
「呿、呿!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起來了。」容嬤嬤寵愛的橫她t眼,十指嫻熟的紮了個兩把頭,再墜上樣式簡單的髮飾。「等妳穿慣了女裝,還有盆底鞋,自然就會有女人味了。」
瞥見銅鏡中的自己,德琳臉上滑下幾條黑線,笑得比哭還難看,天啊!比妖怪還可怕,一點都不像自己,看了晚上都會作起噩夢來。「叫我這樣走出去,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嬤嬤……」
這次容嬤嬤吃了秤鈍鐵了心,說什麼也不依。「只要看習慣就好了,我去找套衣服給妳換上。」說完,便轉身翻箱倒櫃去了。
德琳托著腮幫子直歎氣,「唉!要是我有宣瑾十分之一的美貌就夠了……」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唯獨對自己的容貌缺乏信心。
「美有啥用,他到底是個男人。」容嬤嬤很不以為然。「我看他想娶個福晉也很困難,妳想想看,有哪家的閨女願意嫁個比自己還要美艷的男人?那對女人來說可是莫大的恥辱。」
她哈哈一笑,「嬤嬤,沒那麼嚴重,如果是我,就不在意……呃,沒、沒有啦!當我沒說。」
「格格,妳該不會愛上宣瑾貝勒了吧?」
被容嬤嬤這麼一說,德琳整張臉漲得比豬肝還紅,舌頭部打結了。「我、我哪有愛上他?我跟他只是好兄弟,就像哥、哥兒們一樣……」
「別瞞嬤嬤了,嬤嬤從小把屎把尿把妳帶大,妳那一點心思還看不出來嗎?」
她輕歎一聲,這種事見多了,言語之間不禁透著憂慮。「格格,咱們配不上人家,宣瑾貝勒將來是豫親王,身份貴不可言,他的福晉不是公主,就是哪家貴族的格格,要門當戶對才行,絕對不會是個翰林的女兒……」
「嬤嬤,妳扯到哪裡去了?我才沒想過要嫁給他當福晉呢!」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狀似無意的轉開話題。「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快要餓死了,能下能先幫我拿點吃的過來?好不好嘛?」
容嬤嬤一臉無可奈何的瞪著德琳,「妳喲∼∼真拿妳沒辦法!等我一下。」說完就出去了。
臉上的笑容在容嬤嬤出去後消失無蹤。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瑾,不論是家世或是外表,更不曾奢望宣瑾會愛上自己,只是偶爾幻想一下,作作白日夢也不行嗎?
揉了揉鼻子,不讓自己陷進自怨自艾的情緒中。
想到方才進門時下人交給她的信件,連忙從袖子內拿出來,上頭沒有署名,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語,所以不怕落到別人手中,她看過一遍,馬上換回原來的男裝出門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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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禁森嚴的索府外頭是熙來攘往的大街,只要在這兒站上一個時辰,就會發現這位內務府總管索大人可比皇帝老爺還忙,不論是大官小官,或是商賈巨富,大大小小的轎子在門前來來去去,有的還故意閉門不見,就看到這些登門謁見的客人趕忙遞上門包給府裡的司閽,也就是門房,才准予進入,而且是越晚越熱鬧,難怪有人說在索府裡當差的下人各個都因受賄而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