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的激情,他還是覺得那像一場春夢一樣,但脖子上的吻痕卻清楚的提醒他,那並不是夢。鍾欣的話還在腦海裡,但是也太突然了,他從沒對鍾欣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她的告白……
甄浩泱的心情很複雜。
只差一點就跟她發生親密關係,但現在卻連她住在哪,她的電話號碼都沒有,想起來真是失策!
但是另外一方面,卻暗藏著「幸好沒犯錯」的僥倖心理。
裁判沒看到時所做的小動作,都不算犯規!他並沒有在實際行動裡背叛伍璦琳,這是他惟一慶幸的事實。
但是心呢?
甄浩泱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 *** ***
一連幾次的課,都沒看到鍾欣的身影。
甄浩泱不由自主的會在人群裡,搜尋一個短髮的女孩,得到卻是認錯的挫折跟失望。
努力說服自己,那不是愛,只是責任。
因為他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
但是腦海內卻重複播放當天的影像,想起她那帶淚的眼眸,一次又一次地糾纏他,讓他不能從想念她的感覺裡逃出,只能讓思念一層層地捆住自己。
那不是愛!
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同情,只是友誼。
跟花綺龍談起這個問題,只得到老友的白眼。
「大哥,你太嫩了啦!」花綺龍笑。
坐在鋼琴酒吧裡,聽著流瀉的琴音,站在舞台上,穿著亮片晚禮服的外國女歌手,正以如泣如怨的歌聲唱著。
「你愛我,我愛他,他愛的又是另外一個人。」
英文歌詞切題的說中甄浩泱的心事。
舞台的燈光打在歌者搖曳的裙擺上,其上反光的亮片像極了那天鐘欣的盈盈淚眼。
晶瑩,閃耀。
「你怎麼這麼說?」甄浩泱揮手叫來侍者,要了一杯啤酒。
海尼根的苦澀在舌根,白細的泡沫藏著秘密的甜膩,冰冷的酒汁卻不能澆熄困惑的熱情,而她的芳蹤就如同褪去的泡沫般杳然,只有想念她的感覺如同酒意般蔓延週身。
身為情場浪子的花綺龍自有道理,他以專家的架勢開口。「男人跟女人之間會產生的惟一關聯,就是性,愛情只是其中裝飾的花絮而已,如果那天你真的跟她上了床,那你就不會這麼急著找她了!」
「你在說什麼?我又不是想找她上床……」甄浩泱說實話。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唉,什麼女人沒見識過,怎麼不清楚這場演的是『欲拒還迎』呢!只是當局者迷,大哥雖然聰明,但對女人只有小學生的程度,跟我這個教授級人物是沒得比的。」花綺龍笑道。
「我咧!吹牛不打草稿呀!」甄浩泱搖頭。
「一場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就我看來,這個女人是做戲的天才,雖然我不清楚她要的是什麼,不過我認為她那幾招勾引的把戲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花綺龍指著吧檯上的酒女說。
「別侮辱她。」甄浩泱認真的說。
「完了!你沒救了!中了那個女人的毒了,看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花綺龍搖頭道。
「別胡說,我跟她沒什麼!」甄浩泱作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是,我只是就事論事,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跟兄弟翻臉吧?」拍拍甄浩泱的肩膀,花綺龍打回場。
「別考驗我。」聳肩抖掉花綺龍的手,甄浩泱也覺得自己有點誇張,怎麼因為幾句玩笑話,心裡就升起那種防備的感覺,彷彿遇敵的刺蝟,鼓起防禦的尖刺,恐嚇來者的進逼。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直接進攻不如旁敲側擊,花綺龍想起北風跟太陽打賭要吹掉旅人外套的故事。
與其像北風硬吹掉旅人的外套得到反效果,不如學習慢慢加溫的太陽,讓旅行者自己脫掉外套還來得自然而然。只要讓當事人自行發現事實的真相,比說上千百句實話還來得有用。
埋下真實的種子,要讓它發芽,得以懷疑跟好奇來灌溉,才可能看到事實開花結果的一刻。
「哪裡奇怪?」果不其然,甄浩泱被勾起興趣了。
花綺龍不直接回答,只是斜瞄他一眼,才怪叫道:「怎麼除了小琳以外,又來一個女人倒貼你?我實在是想不透,你是交了什麼好運,怎麼桃花滿面,處處春風咧!」
瞪了他一眼,甄浩泱沒好氣的說:「不能因為我才華蓋世,英俊無匹,所以她們才會愛上我嗎?」
「喲!大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沒想到你去上了幾次課,倒學會頂嘴啦!」花綺龍笑道。
甄浩泱的心裡還盤旋著那句「奇怪」,他怎麼看不出來鍾欣哪裡奇怪?正要開口問,又被花綺龍的話給堵上。
「嘖嘖,怎麼樣,考慮一下,要不要跳槽到業務部來展現你的蓋世才華?看來你那英俊無匹的長相,滑不溜丟的手段,肯定能吸引到幾個多金的女老闆來簽約的。」花綺龍笑。
「去你的,你什麼時候變成牛郎俱樂部的老鵠了?」甄浩泱啐道。
花綺龍笑嘻嘻的遞上名片。「請多關照!」
知道好友開玩笑放鬆氣氛,甄浩泱扯出微笑配合。「還當真哪!那我是不是要祝你客似雲來,場場爆滿?」
「好說、好說!」拱拱手,一副準備開業的花綺龍微笑道。
兩人靜默了一會,才同時爆出大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程彥 跟伍瑞琛這時插了進來。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晚?」花綺龍招呼侍者,幫兄弟們點酒。
程彥 吹了聲口哨。「剛才小伍的車拋錨,我們在路上叫計程車,還遇到了一個女司機,真是美得冒泡,可惜沒問到電話。」
「女司機?那可能會美到哪裡去?現在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哪個不是急著賣弄色相,靠著搔首弄姿賺點容易錢,哪有人去開計程車?別笑死人了!」花綺龍嗤之以鼻。
「你這樣說也太侮辱女人了吧!」甄浩泱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