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的親哥哥也不站在她這邊,現在還要教唆甄浩泱跟她作對,可惡!
「跟別人無關,你也不用再多說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在伍氏待下去了!我也有自尊,讓人說我靠女人吃飯,這口氣我怎麼吞得下?」甄浩泱說。
「為什麼?」伍璦琳呆住了,顫著聲音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就不能多支持我一點嗎?還要說這種話來打擊我?伍氏對你哪裡不好,為什麼要走?」
「你認為我還待得下去嗎?你說說看,我這個營業部經理連自己的手下正在進行什麼案子都不知道,名存實亡,不如不干來得好!」甄浩泱冷哼道。
「呃,你說什麼?」伍璦琳有點心虛,事實上她的確把他架空,給他名卻不給他權,因為有些事她還是習慣親力親為。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麼幹嘛要叫我坐那個位置呢?我明白你說過的,在商場上,保密的工作一定要做的好。秘密之所以會成為秘密,就是要知道的人不開回去說,但是我跟你什麼關係,你連我也要瞞?」甄浩泱說。
「你指的是什麼事?」伍璦琳大概知道他被架空的事被發現了,所以他生氣也是應該的,如果他不在乎,他不會這麼火,但要怎麼轉圜,她還得想想。
「你心裡有數。」甄浩泱懶得再廢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想說話,聲音卻在喉間打轉,伍璦琳朱唇微啟。「我……」
看著欲言又止的她,甄浩泱只能冷然道:「算了,不想說就不用說了!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想坐這個位置,或許換個工作會比較好。」
聽到他的話,伍璦琳也急起來,若是道歉能夠解決問題,她不在乎放下身段,只要能讓他回心轉意,她什麼都願意做。
她不要他走呀!
*** *** ***
歎息是她的開場白。
「是,是我不對,沒有事先跟你商量,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卻忽略了你的心情,是我的錯。但是你為什麼不肯為我想一想呢?」伍璦琳走到沙發邊,一把抱住甄浩泱。
她這突來的讓步,讓甄浩泱的氣消了一半。
「是,我錯了,但我也是希望你好,所以才會先做那些決定。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這是我的錯誤,但是你不能因為我,做一點點的讓步呢?」伍璦琳繼續說下去。
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拒絕,甄浩泱仍然定在原位。
「如果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那麼你受到公司的重視有什麼不好,何必把自己往死胡同裡鑽?就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你受到的壓力大,那我又何嘗不是呢?」伍璦琳試圖分析道理,她知道她現在的解釋很重要。「你沒有聽過那些人怎麼講我的,把我說成武則天,但如果我是男人,就是理所當然。這種八股的性別歧視我已經不想理會了,但是你卻因為這樣來質問我。是,沒錯,我們是男女朋友,但是公私要分明呀!」伍璦琳歎氣道。
這時甄浩泱回頭看她,覺得她的說法不無道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伍璦琳把問題丟給他。
「但是你也不能這樣一意孤行呀!如果不能有商有量,那麼我們的交往算什麼呢?你如果要讓我坐那個位置,你也得信任我才行,不然我留下來有什麼意義呢?」甄浩泱看著她,要她做決定。
伍璦琳沉默了一會,才不情願的交出大權。「我懂你的意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們那麼久沒有見面,我不希望一見面就要為了這種小事吵架,你願意嗎?浩!」
為她突然轉變的態度,甄浩泱有點反應不過來。
在他唇邊印下一吻,是歉意的,也是深情的。這時的伍璦琳又回復小女人的嬌態。「答應我啊!浩。」
「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甄浩泱決定把話說清楚。
「什麼事?」伍璦琳在他的懷裡,感覺好溫暖。
「以後做什麼決定,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他只能這麼要求了。
「嗯,不會了。」伍璦琳抱緊甄浩泱,讓自己的曲線跟他的身軀密合,再也不願放開。
這場風波,因為伍璦琳的道歉,暫時平復了下來。
但是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和平。
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仍然橫亙在兩人間的鴻溝,要如何跨越,就得考驗他們的愛情跟信任到底有多深了。
男女之間的感情,就像是織一匹布。
在經緯之間,由愛恨交錯而成。
紅是愛戀,綠是深情,紫是恨意,黃是迷惑,白是無奈,黑是憎怨,藍的是眼淚,以各種顏色織出一匹叫做感情的布。
有的人可以織成美麗的圖案,有的人終其一生仍然只是沒有交集的線,也可能在織布的中途就斷了線。
而甄浩泱跟伍璦琳兩個人,卻在不經意之間,織進了另外一條線。
一條叫做鍾欣的黑線。
第九章
雖然答應伍璦琳繼續回公司上班,但是甄浩泱並不情願。
整個人懶洋洋的,坐在他的新辦公室裡喝咖啡,入口的苦澀讓他清醒,刻意不加糖來懲罰自己。
「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呢?」自己問自己,甄浩泱卻不想回答。
因為答案很明顯。
他沒有她強勢,就算她答應把權力交給他,但能不能用還是要看她,門外仍然很熱鬧,有沒有他這個營業部經理的存在,根本無關緊要。
少了他,世界仍然一樣運作,不會因為少了他而停擺。
他不重要,這個事實傷了他的自尊。
但他卻不能否認。
因為他不是這塊料,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根本是個錯誤,但他卻在伍璦琳的溫柔情網之下,把他原先想做的都忘了,只能在這個漂亮的牢房裡當個無用的傀儡。
看著自己的手指,伸開、又握拳,放開、再握拳。
重複幾次握放的動作之後,他掌中只有空氣跟莫名的空虛。心裡忽然浮現一種想做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