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手很熱,他忽然覺得自己也跟著熱起來。
「嗯,那個時候國內才剛開放骨髓移植,登記的人其實不多,所以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得到好心人的幫助,順利的完成手術。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才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呢。」她笑起來,甜甜的。
「你生過病?」花綺龍看不出現在活潑的她,曾經是個不健康的病人。
「嗯,後來我請醫院替我找那個好心人,之後卻沒有消息,只知道那個好心人叫『花綺龍』,本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不過我現在知道了!」她肯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花綺龍問。
葉麗鳳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問句,自顧自地說:「小時候,媽媽有跟我說過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生病的小女孩,她很可憐很可憐,一生下來就生病了,每天吃藥,結果弄得頭髮都掉光了;小女孩的醫生說她長不大了,要小女孩的媽媽盡量滿足小女孩的要求,不要讓她有遺憾,但是小女孩的媽媽不死心,她去求神拜佛,所有能試的都做了,可小女孩的病還是沒有起色。
「有一天小女孩跟她媽媽說,媽媽,不要那麼辛苦了,我能夠當你的女兒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只是這輩子我沒辦法孝順你,下輩子我希望能夠再當你的女兒,不過我會跟天神說,讓我能夠健康的來當你的女兒!」頓了一下,葉麗鳳補充道:「那時候我聽到這裡,我也跟我媽媽講,我也這麼想!」
打了幾個酒嗝,她才又繼續道:「故事後來小女孩還是死掉了,但是她變成了一個天使,用她的力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只要生病的小孩跟她許願,一定能夠夢想成真,不會讓生病的小孩跟她一樣受苦!
「所以我也許了一個願,我跟天使說,我希望能夠健健康康,這樣爸爸媽媽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很神奇喲,我才許願,隔天醫生就跟我說,已經找到合適的捐贈人了,要我準備進行治療。」她看著花綺龍,目光晶亮。
「很辛苦,是嗎?」花綺龍知道要移植之前,要先進行一連串的化療過程。之前他曾參與這個活動,是因為一個好朋友也得了這種病,但是等不及治療就過世了,他不希望再有這樣的遺憾發生。
只是沒想到,就這樣機緣巧合地救了她。
「媽媽跟我說,無論如何,絕對不要放棄希望,要對自己有信心,因為我已經跟天使許願,她一定會幫助我的!」她搖搖他的手,繼續道:「後來我好了,想要找『花綺龍』,但是怎麼找就是找不到,我好想親自謝謝這個幫助我的天使,直到後來我遇到你,我就在想,你一定就是當初那個幫助我的天使!」
看著她,花綺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謝你!你就是我的天使!」她笑著,緊緊擁抱他。
這忽來的貼近讓花綺龍愣住了,有一種已經麻痺的情緒正慢慢在他的血液中沸騰,他還不能確定那樣的感動就是愛情,但是他卻像是天使般,伸開他沒有羽毛的雙翼,將這個把他視做珍寶的女孩擁入懷中。
每個人都在尋找一個臂彎,能夠張開手擁抱自己,而自己也能安心地擁抱對方,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有的就只是那無私的付出。
以及真愛!
過了一會,才發現懷中的她已經睡著了,七手八腳的把她抱回房間,替她蓋上被子,坐在床沿的花綺龍看著她熟睡的臉孔,不由愛憐地輕撫起來。
「原來你吃過那麼多苦呀!」他歎息,為她過去的命運感到心疼。
即使熟睡,她還是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靠。
「傻孩子!」不知該怎麼面對她的癡情,因為她以為他是救命恩人,所以才會產生那種移情作用,那麼他只要否認,就可以解開她的心結;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他卻希望她對他的喜歡不要停止,甚至更多也無所謂。
「我喜歡你!你會不會喜歡我?」葉麗鳳咕噥道。
「你說什麼?」他聽見了她的夢話。
葉麗鳳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翻身抱住他,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孩抱住心愛的玩具熊一樣。
緊緊的,不放。
花綺龍摸著她的臉,知道能做決定只有現在了,到底是要,或是不要,他得對自己的感覺負責。
「你贏了,我的小公主。」他笑,輕輕吻住她。
*** *** ***
一早起床,葉麗鳳要面對的是宿醉的頭痛。
「呃呀!要命!」一邊摸著頭,一邊盥洗,再吞顆止痛藥,葉麗鳳這才懶洋洋地走出房門。
一走到客廳,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轉身就想回房好好補眠。她真的是睡昏了,怎麼一大早就會看到花綺龍坐在她家客廳看報紙呢?
「早!」花綺龍精神地喊。
她有一秒可以逃回房間,或是轉身面對,葉麗鳳正在猶豫,花綺龍的聲音就追過來了。「我做好早餐,你可以吃了。」
她只好尷尬地轉身,面對他的確存在的事實。「早啊!」
「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早餐呢?」他手裡有兩碟食物,任君選擇。
「呃……能吃的就好。」她哪還有胃口吃得下呀。一直努力回想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他到現在還會在她家?
「請用。」花綺龍替她倒了杯柳橙汁,還有切好的三明治。
「謝謝!」這時候她才明白什麼叫做味如嚼臘,緊張的她根本食不知味。
看出她的不自在,花綺龍笑道:「不好吃嗎?」
「呃,還不錯啦!不過我不餓。」葉麗鳳想想又不對,還是問個明白比較好。「你怎麼……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呢?還有你的衣服……」
花綺龍看著身上的睡袍,歉意地笑笑。「我的衣服還在洗,所以就先借用了,我本來昨天想走了,但是臨時有些狀況,所以我只好暫時留下來……算是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