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哪裡緊?我是按照你的尺寸去做的……怎麼會這樣?才幾天而已,身材應該不會差太多呀?」王澄碧不解。「笨!澄碧你真是呆,連人家懷孕都看不出來嗎?」這時另一個伴娘周雅走過來替新娘拉下拉鏈。「笨蛋!你幹嘛逞強呀?放鬆一點也看不出來你懷孕了呀,真是死要面子。」
「你懷孕了!」王澄碧這回才真的嚇到了。
「不會吧?你還不知道?」周雅笑。
王澄碧搖搖頭,又有點懷疑地問:
「你們在開玩笑吧?」
「說你笨還真的笨耶!這種玩笑有什麼好開的!」周雅拍了王澄碧的頭一下。真是呆頭女,有理講不清。
「可是……可是……等等,不是要結婚之後才能懷孕嗎?」王澄碧腦筋還是轉不過來。
「老天,你是從哪個尼姑庵裡逃出來的?好歹我們都畢業這麼多年了,你不要還那麼古板吧!」周雅大笑。
「你也別笑她了,澄碧向來就是這樣,不要為難她了。」新娘笑道,一點也不以為意。
「抱歉,我……」王澄碧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她的認知裡,在婚前跟人發生性關係是很不潔的,更別說未婚懷孕了。但新娘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去評斷別人的行為。
一時間,她不知該怎麼整理自己的思緒才好。
「不用道歉啦!這又不是你的錯。呵呵,來幫我換禮服吧,待會兒準備送客了。」新娘不介意地笑道。
「嗯。」王澄碧這才點點頭,開始工作。
身為服裝設計師,王澄碧雖然是初出茅廬,不過能替自己的好友設計婚紗也是種難得的經驗。只是她竟然連好友懷孕都沒看出來,還把衣服做得這麼合身,看來她要學的果然還很多。
只是……
王澄碧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聽到好友懷孕時那種意外的感覺。
在她的觀念裡,結婚、生子才是人生的階段目標,當這個順序忽然顛倒的時候,會令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跟她相交多年的好友。
「這裡我可以放鬆一點,這樣你會舒服些。」王澄碧把禮服的腰放鬆了一點,用別針別上,再用緞帶修飾,外表看來沒什麼改變。
還好之前她有考慮到吃喜酒的時候,會因為進食的關係而撐開禮服,所以沒把腰身縫死,只要修幾個線腳就可以放鬆禮服了。
「謝謝,這樣好多了!」新娘感激地說。
「不客氣……懷孕很辛苦吧?」她想了想還是問,畢竟好友的事要關心一下,雖然她不知道這樣問到底適不適合。
「還好,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只要我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找老公出氣,呵呵。」新娘倒是坦然。
「那,是兒子還是女兒呢?」王澄碧看著新娘微微隆起的腹部,若不仔細看實在不覺得懷孕,頂多覺得新娘子有點豐滿而已。
很難相信在她的肚子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新生命,更難想像與自己同年的新娘已經是准媽媽了。
「不知道,就算是超音波,也要三個月以後才看得出性別,我才兩個月而已。」新娘笑著說。
看著新娘滿足的表情,王澄碧忽然想通了。
也或許只要當事人覺得快樂,那樣也是一種幸福吧?
「恭喜。」她誠心地說。
第二章
喜宴結束,經過送客之後,還會留下一批人。
這些人大多是新郎新娘的好友同學,雖然名義上是好朋友,不過這些人在這時候通常都會利用這個「好朋友」的名義,變身成另外一種令新人深痛惡絕的敗類。
也就是俗稱「鬧洞房」的損友。
結束了飯店的喜宴之後,這群人就來到新人的新家繼續鬧洞房。由於新人沒有跟家人住,這批人因為沒有長輩在場,更是肆無忌憚。
「來來來!新郎新郎進洞房啦!」
被眾人擁進新房的新郎,眼已經換下禮服坐在床邊的新娘,兩個人被推到床上 並肩坐好,大家開始叫囂吵鬧起來。
「喝交杯酒啦!」有人這麼喊著。
隨即有人送上兩杯斟滿的葡萄酒,端到新人面前。
半推半就下,新人應現場觀眾要求,勉為其難的喝個兩口意思一下,不過這樣的表演當然沒有獲得滿堂彩,馬上噓聲四起。
「不行,不行,你們這樣太沒意思了!不乾杯不行!」又有人叫道。
「乾杯!乾杯!」馬上就有人起哄,開始鬧洞房的序幕了。
要是平時喝再多也不怕,不過顧慮到新娘懷孕的關係,新郎顯得有些為難,眼光瞄到一旁看好戲的伴郎群。
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們出來擋酒了。
收到訊息,霍霨霆頂頂程彥泛。「喂!時間到了,該我們上場了。」
這時,兩人很認命的決定上前當酒桶,畢竟他們是伴郎,就算再怎麼不甘願,還是得盡伴郎的義務。
兩人才剛要出場,就有人先嗆聲了。
「等等,這杯酒我代喝了!」說話的人是王澄碧。
大家的眼光頓時往這個嬌小的女生身上望去,只見她擋在新娘面前,頗有泰山崩於前也無所謂的氣勢。
「喲,你憑什麼代喝?」有人趁著三分酒意,開始調侃起人來。
「我……憑我是新娘的好朋友,憑我……憑我是伴娘!」王澄碧結結巴巴地說。
剛才的氣勢忽然消失,她現在才知道害怕,因為根本不會喝酒的她,到底要怎麼代喝呀?
但一想到新娘懷孕不能喝酒,又被那些豬頭那樣玩,要是動了胎氣怎麼辦?講義氣的她也沒想太多,隨即跳出來,先擋再說!
不過現在她該怎麼下台?
「喲,好呀——代喝要罰三杯唷,你行嗎?」又有人叫陣起來。「三杯!三杯!三杯!」
聽到人家的話,王澄碧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只能呆呆地愣在那裡。「我……我……」
「不要答應啦!」周雅拉著她的手臂勸道。
「可是……可是……」王澄碧現在是騎虎難下。要是不喝又很奇怪,但是要她喝又喝不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下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