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可以百分之一千確定那只戒指已經被可惡的如霜給賤賣掉,淪落到哪家不知名的當鋪去了。
原來如此,衣若雪現在才想通。
如霜要她代班只是個幌子,事實上是要調虎離山,趁她不在的時候跑來翻她的家底,除了戒指之外,連存款簿跟印章都被拿走了。
難怪如霜這次不跟她借錢,原來她是打算直接拿!
她怎麼這麼白癡,竟然相信那個該死妹妹的鬼話?
「怎麼辦?」她損失的金錢還算小事,畢竟狡兔三窟,如霜拿走的只是一部分,她還有其它銀行的存款;但是戒指卻是大事!如果那個客人忽然出現要討回戒指,她拿什麼還給人家呀?
要命!
急得團團轉的衣若雪,已經把之前的求婚記拋在腦後,她只想著怎麼把戒指找回來,要是可以也順便把那個混蛋妹妹滅口!
衣如霜真的太過分了!
叮咚!這時電鈴聲大作。
衣若雪無奈地看著門,雖然只有萬分之零點零零一的機會會是妹妹良心發現自動投案,她還是抱持著最後希望去開門。
握住門把,心裡祈禱奇跡出現!
第六章
衣若雪直想死。
門口站的不是別人,正是「他」。
什麼叫作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現在知道了。
正在煩的時候又來一件更煩的事,煩上加煩的衣若雪真想「砰」一聲把門關上就一了百了。
但是她不能。
人已經站在她面前,要當看不見也太晚了。
「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衣若雪悶悶地問。
「方便進去說話嗎?」伍瑞琛客氣地問,但是他半個人已經卡在門縫邊,就算衣若雪不放人也不行。
衣若雪真想說一句「媽媽有交代,不能放陌生人進門」,但她昨天已經破戒了,沒道理今天拒人於千里之外。
「請進。」迫不得已,她只好側身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
「謝謝。」伍瑞琛說。
等他進門之後,衣若雪也沒有特別招呼,只是兩手抱胸看他想做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
終於,衣若雪沉不住氣,先打破這個僵局:「你不是特地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也該不會有什麼東西掉在這裡忘了拿,我可不記得欠你什麼東西唷!」
「我……」伍瑞琛沒想到她這麼凶,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忙得很。」衣若雪可沒有耐性等他吞吞吐吐。
「我……我是來商量婚期的。」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到,伍瑞琛講話不禁結巴起來。
「婚期?」聽到這兩個字,衣若雪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沒想到他是玩真的!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呃,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衣若雪覺得她剛才一定是聽錯了,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說清楚、講明白。
「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比較好?」伍瑞琛看著她問。
「下輩子吧!老兄,你有沒有搞清楚呀?我為什麼要跟你結婚?」衣若雪氣鼓鼓地反問。
「可是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難道你想悔婚?」伍瑞琛說。
「我……」這回換衣若雪語塞。
這時伍瑞琛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往衣若雪的小桌子上放。「如果你對我有什麼問題,這裡是我的身家資料跟存款證明,還有身份證影印本以及戶口名簿,你可以看看,我是很有誠意的。」
「你以為我查戶口的嗎?拿這堆東西想唬我呀?」衣若雪真想大笑,如果不是被這樣莫名其妙的求婚,她會覺得這件事很好玩。
但是身為當事人,她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哪裡有趣。
「不是唬你,希望你看過之後有問題可以討論。」伍瑞琛等她發問。
「給我看也沒用。」衣若雪把東西推開。
「你是我的未婚妻,多瞭解未婚夫的一切也是理所當然的呀!」伍瑞琛又把東西堆上去。
「你瘋了嗎?誰是你的未婚妻?」衣若雪真想尖叫,他怎麼講不通呀!
「可是你明明答應我了。」伍瑞琛哀怨地說。
「等等,這點先跳過去,我有話要問你。」衣若雪作了個深呼吸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想跟一個陌生女人結婚呢?」
「以前古代的人都是結婚當天才見面的,只要我們結了婚以後,就不陌生了呀。」伍瑞琛一向有簡化複雜的本事,畢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他們的心靈陌生,但肉體早已熟悉了呀。
「那叫盲婚啞嫁好不好?都什麼年代了!」真是被他打敗了,衣若雪只好換個方式跟他解釋:「我所謂的陌生是你根本不瞭解我,甚至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經過戀愛這個過程,沒理由我要嫁給你。」
衣若雪開始對他洗腦,告訴他所有不可能跟他結婚的理由。
講了半天,只得到伍瑞琛的一句話:「啊,你討厭我嗎?」
被他用這種小狗般的眼神一望,衣若雪頓時沒了主意。「不,我不是討厭你……只是……」
只是說不上喜歡呀!
「那就好。」伍瑞琛鬆了口氣。
「喂喂!等一下,這不是你好就好的問題呀,我們根本就沒有結婚的理由!」看他不死心的樣子,衣若雪忍不住叫道。
「那我們有不能結婚的理由嗎?」伍瑞琛又用他的邏輯來反問她。
聽到這句話,衣若雪怔住了。
A+B=C
但是C-A不一定等於B。
感情不是數學公式,這種加減乘除的東西根本不適用。
可是衣若雪無法說服伍瑞琛接受這種說法。
在他的邏輯裡,對於感情這回事,只要是不討厭就等於喜歡,如果沒有不能結婚的理由就等於可以結婚。
所以這場關於婚姻的溝通是徹底失敗。
「有把鎯頭我一定當頭敲下去!就算敲不死你,至少可以讓你清醒一點。」講不贏他的歪理,衣若雪氣得喃喃自語。
「有什麼問題嗎?」伍瑞琛問。
看著他一臉無辜,衣若雪的火氣又冒上來了。「當然有!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你是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