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亞動也沒動。
「你是耳朵有問題嗎?沒聽到我說什麼嗎?」劉億瞪著瑪莉亞,她是不是不想幹了?
「小姐,我的耳朵沒有問題,不過太太說等你一回來要馬上去醫院。」瑪莉亞用不太標準的中文開口。
「叫我去醫院做什麼?」劉億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不會又是哪個跟公司有關係的名人政要快掛點了,還是幾萬年沒打交道的遠方親戚要分遺產了?」
「都不是!」瑪莉亞看著這個大小姐,搖搖頭說。「是先生在醫院。」
「先生……等等!我爸進醫院了?」聽到這個消息,劉億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怎麼沒人通知我?」
「之前有打過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瑪莉亞說。
劉億這才想起之前一直沒接的電話,忽然覺得自己真該死!
「那我爸的情況如何呢?」劉億急著問。
「不知道,先生是在公司出事的,不是在家裡,所以我也不知道。」瑪莉亞一臉茫然。
「那……在哪家醫院呢?」劉億又問。
「不知道,要問太太。」瑪莉亞還是一問三不知。
「你真白癡,問什麼都不知道!」劉億生氣地說。
「我真的不知道嘛!」瑪莉亞聳肩道,伸了個懶腰。「對了,如果沒事我要去睡了。」
「睡、睡、睡,一天到晚睡,跟豬一樣!」劉億一邊生氣一邊撥行動電話,結果母親的手機一直不通,氣得她摔電話。「厚!怎麼這樣,要找人的時候都找不到半個……」
最後找到父親的秘書才知道醫院的位置。
「謝謝,我知道了。」劉億收線,匆匆招了計程車衝到醫院探病。
想到父親,劉億只能不住的祈禱。
希望他沒事!
到了醫院以後,由於已經超過十點,醫院正門關閉謝絕訪客,劉億只好從急診室進醫院。
經過檢傷分類的救護站,才剛打算向夜班的護士詢問病房的位實要怎麼走,劉億還沒機會開口,忽然一隻血淋淋的手臂就這樣掛在她旁邊的櫃檯上。
「碰」的一聲,劉億的臉上還被濺到幾滴血水,還沒來得及尖叫,血手的主人就開口了。
「Miss劉,幫我call睡豬起床,不知道我們家小夜的人死哪去了。順便幫我叫開刀房準備一下,麻醉現在是誰值班?也叫過來會診吧!」說完便轉身走人,他手上的血跡又一次甩到了劉億的身上。「是的,張sir。」護士說。
劉億這才知道這個渾身浴血的傢伙不是剛跟人幹架火並的黑幫分子,而是救人濟世的白衣大夫。雖然知道對醫護人員要保持禮貌跟尊敬,但是這傢伙弄髒了她身上這套新買的晚禮服,像他這樣連一句道歉也沒有也太過分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劉億叫住他:「喂!你!」
不過熱血大夫好像沒聽見她的叫喊,連頭也沒回。
劉億氣不過,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喂!喂!你等一下!」
「什麼事?」張千這時才發現有一個打扮得像剛從舞廳下班的公關小姐,正用一種吃人的眼光盯著他看。
「請、你、看、看、我。」劉億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切齒道,指著她身上的衣服要他自己看著辦。
沒想到張千搞錯她話意,打量了劉億一會兒,才傻笑道:「小姐,你要看病得先做完檢傷分類再說,更何況我不是婦女病的專科,可能沒法替你看診喔。」
「婦女病……」劉億愣住了,沒想到這傢伙不只手壞,連嘴也壞。「我不是要看婦女病,我是要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
劉億話沒說完,張千的注意力轉移到門口了。
這時一隊人馬推著一個全身血跡的男子從急診門口衝進來,張千也顧不得跟劉憶說話,馬上走過去接病人。「情況怎麼樣?」
「瓦斯爆炸的關係,造成病人胸口有多處骨折,頭手有多處挫傷,呼吸心跳還算正常,不過失血過多。」救護車上的急救人員報告病人的情況,讓醫生能夠掌握第一手消息。「另外還有幾個人已經照會,待會兒過來。」
「昏迷指數多少?嗯,好,繼續叫他的名字,讓他保持清醒。」張千一邊觀察病人,一邊跟著大隊離開,留下氣鼓鼓的劉億。
「喂!」劉億來不及叫住他,膽小的她也不敢走近那些斷手斷腳的地方。見到血她就想喊救命,更何況是那種像殺戮戰場的地方。
她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一時也無計可施。
這時一個護士走出來拿藥品,劉億抓住她就問:「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
「啊?你問的是哪一個?」護士很茫然,急診室這麼大,裡面至少有七八個醫生,她不知道劉億問的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頭髮像刺蝟、眼神很兇惡的那個!」劉億說。
護士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聽見劉億的形容忍不住笑了出來。「啊!那是張千,張醫師。」
「謝謝。」劉億暗暗記下他的名字,決定改天叫老爸跟院長說說,給這個不識相的豬頭一點教訓。
敢得罪她的人,向來都沒有好下場的。
張千……
她記住他了。
原來劉億的父親因為突然昏倒而入院觀察,檢查後並無大礙,只是操勞過度,所以休息兩天就準備回家了。不過像他這樣的大老闆住院兩天,還是有不少有來往的商家跟政要送來花籃水果問候。
堆著堆著,就快要把特等病房變成花店了。
「真誇張。」一大早來探望父親的劉億,忍不住咋舌道。「這麼多花跟水果真浪費,又吃不完,把這些花牌拿掉,叫護士拿給其他病房的人吧!瑪莉亞,你跟護士說一下,不然這麼多花,都快把人熏死了。」
「是的,小姐。」瑪莉亞出去了,留下劉家三人在病房裡。
「爸,你的人緣還真好,這麼多人關心你。」劉億說。
「還好吧,之前林董只不過是做個健康檢查,還有記者來拍照呢!」劉億的母親吳瓊歎口氣,有點哀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