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瞞我,一切是我心甘情願的。」齊家惠相信他的誠意。
「妳被下藥了嗎?這種蠢話是妳說的嗎?天啊!」邵天夏想點醒她。「任何一個清醒有腦子的女人是絕對不會跟有婦之夫搞外遇的,妳懂不懂啊?虧我還以為妳們已經大事底定,沒想到他這個王八蛋唬妳!」
「我說了,他們分居,只要兩年就能離婚了,到時候……」齊家惠根本被洗腦了。
「到時妳就可以跟他結婚了?」邵天夏搖頭。「妳真的相信他會娶妳?」
「我相信。」齊家惠沒有懷疑地說。
「如果他真的有誠意,當年就該娶妳了!」邵天夏還是替老友不值。
「世事難料啊,而且當初是我不嫁的。」
「那妳現在願意了?」邵天夏無奈地問。
「我還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離不開他。」齊家惠知道他是從鬼門關前走一圈回來以後,還是堅持回來找她的事情以後,她就知道自己不能辜負他了。
「妳可別說什麼姻緣天注定的鬼話,我看妳根本是被他下了迷藥了,這種小說裡都不會出現的蠢橋段,竟然適用在妳身上?」邵天夏氣死了。
「妳沒有愛過,妳不明白。」
「就算要愛,也不會挑一個不明不白的男人愛。」邵天夏要她想清楚。
「天夏!」
「我知道這種話妳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講,如果他對妳有誠意,應該等一切手續都完成了再來找妳……」
「他怕來不及。」齊家惠打斷她的話,不希望她再污蠛平治國。「他怕再失去我,他怕我已經有了別人。」
「妳是有啊。」邵天夏指的是司修身。
「什麼?」齊家惠愣住了。
「算了!妳這個睜眼瞎子!」邵天夏知道再勸也沒用了,陷在愛情裡的女人從來不聽人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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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惠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她已經失去那種揮拳K沙包的力氣了,因為平治國不喜歡她太粗魯,所以她不會做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工作不管再怎麼做還是那麼多,齊家惠愈來愈懶,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像在偷公司的薪水,每天只要坐在位置上當「銀銀美代子」就可以了,反正平治國會支持她的業績,包下他公司的所有廣告就夠了。
她不必辛苦地對著客戶陪笑,也不必口沫橫飛地介紹文案,更不必在烈日下到處奔走。
很輕鬆、很寫意,卻也很無聊。
她覺得她被平治國給架空了,主導權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覺很悶,彷彿做什麼都會被他給控制著,但這個權利是她給他的。
他不喜歡她做的,她就不做。
不是不想做,而是怕讓他不愉快,所以不能做。
正在發煩的時候,秘書敲門而入,手裡拿著一封信。「齊姐,這是妳的快遞。」
「放著吧!」看秘書沒走,齊家惠問她。「妳還有什麼事嗎?」
「有個私人問題,不曉得該不該問您?」看齊家惠沒反對,秘書就問下去。「聽說司先生在追求妳?」
「聽誰說的?」齊家惠愣住了,怎麼又扯出司修身?「我們像情人嗎?」
「是挺有夫妻臉的。」秘書老實地說。
「天啊,我跟他只是同事而已,要論相處時間長短的話,他們怎麼不傳我跟妳呢?」齊家惠無奈地問。
「可是我覺得司先生對齊姐很有心耶!」
「只要是女的,他都很有心吧?」齊家惠才不相信司修身會這麼老實。
「不見得,很多女同事想倒追他,可是他都沒有反應,公司裡也不見他跟誰嘻嘻哈哈像跟您一樣呢!」秘書說起司修身的另一面,竟然是不苟言笑型的男人,這讓齊家惠有點意外。
「他行情那麼好啊?」齊家惠問。
「對啊,司先生長得帥啊,要不是我已經有彼得了,我也會喜歡他的。」秘書臉紅地說。
「原來妳也是『外貌協會』的啊?」齊家惠知道司修身長得好,但也要勸她別只看外表。「男人不是光靠臉長得好就有用的,沒有腦袋沒有前途的男人還是少惹為妙。」
「可是司先生很聰明啊!」
「小心妳的彼得吃醋哦!」齊家惠笑她。
「他才不會呢!」
「你們交往多久了?」齊家惠難得打聽手下人的私事。
「三年了。」
「沒考慮結婚?」
「我是有考慮,但是想到彼得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我就沒有結婚的勇氣了。談戀愛很幸福沒錯,但是當人家的媳婦不簡單,我還沒有那種跟他共患難的勇氣。」一講到結婚,女人就會變得很現實。
「說得也是。」齊家惠歎口氣,這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對了,這裡有份文件給妳,幫我校正一下,我明天要。」
「好,那我出去工作了。」
看著門關上,齊家惠的腦海裡充滿著剛才秘書的疑惑。
她跟司修身是一對?
不止秘書這麼猜,就連邵天夏也這麼以為。這讓齊家惠有些困擾。是,他們的確常常在一起,不論是公事或私場合,他們都會同進同出,但是齊家惠從沒有想過跟司修身當一對戀人的可能,不是因為司修身不好,也不是她不喜歡他,而是他跟她之間,就是少了那麼一點……
像平治國給她的那種感覺,像一把火團在她胸口燃燒,非他不可的狂熱。
但是她真的非他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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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惠望著窗外,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跟平治國的確相愛過,但是她不知道現在的他們,是在延續過去的愛情,還是重溫回憶裡的點滴,就像翻著舊相本裡的彼此一樣,可是就一直在往昔裡打轉,未來到底在哪裡呢?
齊家惠不知道,她也不敢問平治國。
愈想愈煩,她決定提早下班。搭上出租車衝去百貨公司,打算藉由購物發洩她的委屈。
坐在出租車裡,齊家惠聽見廣播裡傳出一首正好符合她現在心情的歌曲,是彭羚唱的「囚鳥」。(「囚鳥」作詞:十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