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莫名的怔著,看看自己身後又探探左右,尋找著那個男人所說的敏兒。
「敏兒!」
鍾玉郎往李馥的方向衝奔,嚇得李馥退後數步,擋雨的手也順勢的滑了下來;而就在那一剎那,她已被鍾玉郎緊抱在懷裡:「敏兒。」
這一聲促使李馥的身體不住顫抖,猶如雷擊般的震撼,腦子裡上映的是一幕幕她和鍾玉郎相吻相擁的影像,那麼真、那麼暖、那麼柔;她本來惶愕的心也隨著腦海裡的影像漸漸鬆懈、慢慢舒解,於是她醉入其中,忘了自己是李馥,重新做起喬敏,對;她就是喬敏,李馥?誰是李馥?她真的忘了。
徐林站在病床旁的窗子,已經一個星期了,李馥仍昏迷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打電話給群鳳。
就在他從窗口轉過身的同時,群鳳已從門匆匆的奔了進來。
「李馥?」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抱著喚不醒的她,她突然轉過身質問徐林:「你把她怎麼了?」
徐林一征,雖和群鳳非舊識,但每次總見她溫文以對,一發一絲慍色,如今的她卻漲紅著臉、憤張雙目,樣子令人不寒慄:「我……」
「就算她不想讓石俊言拍戲,反正木已成舟,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強求?石俊言實在不該故意與她和她,然後又命令你來害她,在把她害得不省人事,你們實在太不應該了!欺負她沒家人是嗎?我就是她的家人,聽清楚了沒?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施小姐……」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好擔心她?又不知她上哪去,所有的人都很著急,結果你一能電話說她住院了,我是該喜或是憂?現在又……」
「施小姐,你讓我把話說完好嗎?」徐林獅吼般的狂嘯把淚潸潸的群鳳給嚇止了不哭,不明就裡的驚視著他。
「其實我沒有對她怎麼樣。」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再度涕淚。
太多的煩憂讓群鳳幾乎沒法冷靜下來,這一個星期來,她四處的尋找李馥的蹤跡,深怕她會突然的在地球上消失,那種失之痛心的苦楚怎比得上她目前憤怒的一半呢?
徐林自知理虧,遭她遣責是應該的,又怎麼說自己沒責任呢?只是李馥的突然昏厥真是意外的,跟他毫無關係。
「聽著,她真的是突然昏倒的,我沒動她,連醫生都覺得奇怪,她根本沒有病,可是卻昏睡不醒;真的,我沒有對她怎麼樣,如果我真對她如何,我又何必在這時苦守七天?」
群鳳斟酌他的話,心裡平靜後自然明白,她開始冷靜的聽講述當日之事,然而聽完之後,她卻愈發的不明白:「不可能,她身體一身很好的!」
「所以我才慌了,本來我以為她可能是氣急攻心而不省人事,所以沒有通知你,可是這麼一天天的過去……這事我連俊言也沒提起,不是怕當罪人,而是怕連累他。」
「連累他?」群鳳不解,這事難道石俊言不知嗎?
「我是擅自找李馥的。」
「為什麼?」
徐林被她一問都不知怎麼回答了:「因為……總之是我的錯!不過,我總覺得她昏迷前像被人拉走似的。」
「被人拉走?」
「連話都說不上來。」
這句話可把群鳳嚇著胃痙攣。若是一般的昏厥也就是了,連話都說不上來……群鳳十分擔心。
望著徐林疲倦的面容,群鳳不再猜疑他所言是否起真實,現在最重要的是,誰來喚醒李馥?
「現在……」
「回去吧!一個星期了,如果會醒,她自然會醒。」
望著李馥,群鳳又不禁潸然落淚,那份擔擾的心早隨著李馥的沉睡而收藏起來。
躺在鍾玉郎的懷裡,仰頭望著那一磚一瓦所砌成的屋頂,李馥忍不住捉起床邊的紙筆寫了起來;
那是個充滿安祥古味的書社……
她落落款款的引發了許多靈感,也是段落分明的述起另一個故事,有時覺得累了,就把筆放下,望著呼氣均勻的鍾玉郎,又甜蜜的勾起筆端。
也許是宿命,她背負著跨時代的使命,現在的她已經是甘願平凡而依在鍾玉郎身邊的喬敏,卻因為她曾經是李馥,所以那只動筆的手仍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
「敏兒,你怎麼不睡呢?是不是人不舒服?」
鍾玉郎的聲音把她嚇著:「沒事,只是突然醒來覺得沒事,所以提筆寫了些東西。」
鍾玉郎拿起她的紙,迅速的瀏覽一番,然後用歡愉而欽佩的眼神鼓舞著她:「你什麼時候寫書的?」
「其實我也有點訝異,只是隨手拿筆牽動這麼多了,不過是腦子裡臨時的一點靈感而已,你呢?怎麼會突然醒來?」
「沒什麼。」鍾玉郎握著她的手,親呢的緊貼著臉,然後開心至極的繼續:「只是突然覺得你不在身邊而彷徨無助,所幸你還在,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絕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就在鍾玉郎說這話的同時,李馥彷彿聽到有個人在喚她,那個感覺一起斷斷續續迴盪在話語間。
「玉郎,你有沒有有人在叫我?」
「叫你?」鍾玉郎先是豎耳聆聽,然後帶著抱歉的表情望著她:「我沒聽見,你是不是聽錯了?」
「聽錯了?也許……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很奇怪的感覺,我以為你叫我……算了,沒事的,你睡吧!」
李馥推著他睡,不想讓自己的困擾影響了他,但鍾玉郎實在不放心她:「你真的沒事?我覺得你變得跟以前不相同。」
「會嗎?也許吧!畢竟我是個已婚婦人,我們的生活早已經有些不同了。」
李馥感慨萬千的柔情以對,但情分畢竟已變質了。
鍾玉郎無言以對,要不是他的懦弱,要非他三心兩意,敏兒怎會嫁作他人婦,而母親也因而喪命,這兩個在他一生中都重要的女人相繼離他而去,雖然敏兒現在在這裡,但邢彥竹會放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