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我得想一想。如果假設你的猜測沒錯,那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沒說過要找鍾玉郎的媽媽?還有,你身旁有很多位男士,有沒有他們其中一個會是鍾玉郎或是邢彥竹嗎?而且話說回來,那麼多個男人,總有一個你特別有好感的男人,也許我前世是鍾玉郎,只是我沒看過「淚灑」,我沒時間追你而已,這也不無可能。」
他說的其實也沒錯,要是今天換作自己是局外人,也許對這件事的看法就會持不同的態度。
「別怪群鳳多嘴,她說舉凡你週遭的男人,沒有一個對你不好,包括那個跟了數年的保鏢徐林,為什麼是他趨使你回到時空的另一端,而不是你口口聲聲說是鍾玉郎的石俊言?」
「這……」
「再說,段夏德憑哪一點篤定要和你住?你都不曾覺得奇怪嗎?」
「這……」
「再說……」
「別說了。」
坐在床上,李馥幾乎快崩潰了。
崇威見她狀況不好,拍拍她的肩,用著與剛才不同的口吻說:「天都亮了,我看你先睡一覺吧!什麼事情都別想了,醒來之後還是把工作先做好,我去打電話給群鳳……」
「不要,我想好好的安靜幾天,你說過不會趕我走的,我只想好好的休息幾天,好好的休息幾天……」
「李馥呀李馥,我怎麼會逼你呢?可是你這個樣子教人怎麼不心疼呢!」
崇威都不由得愛憐起她了,怪不得所有的人男人都被她吸引,連身為心理醫生專家的他都快降服於她的魅力之下。
「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叫我,我在隔壁房,肚子餓了嗎?」
「嗯。」
「想吃什麼,我去買。」
「你不會做菜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突然想吃翔一做的炸排骨和紅燒牛腩,還有……」
李馥突然不講話,然後躲在棉被裡不理崇威。
「怎麼了?」
「……」
「李馥?到底怎麼了!」
「李馥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但想起崇威剛才的話,她不再說下去了,因為在最煩躁的時候,她竟然想到的是翔一而不是俊言,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可是……
「要不要我通知沈翔一?」
「不要。」
一個翻身,她從棉被裡出來,驚惶的程度讓崇威都吃了一驚,他立刻安撫著她:「好好好,我不去叫他就是了,你現在趕快睡覺,反正你不想回去,我想替你做一些測試,也許會找到你想找的,好嗎?」
李馥激動的情緒因而平靜,安靜的休息彷彿是她上前應該要做的事。
「崇威將燈關小,放一首平靜的抒情歌,李馥的雙眼便跟著那音樂聲緩緩的合上,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
抱著一線希望,徐林查到了葉崇威的住處,在等了一個晚上後,總算看到葉崇威急忙的踏門而出,然後很快的將車子駛離宅前。
徐林左右的探望,趁著沒人注意時,找到了後門,躍牆而上。
從第一個門開始,他輕輕握著門柄,然後很快的如一陣風似的將門啟開……
「沒人。」
李馥會在哪一扇門後呢?
開啟第二個門的時候,徐林屏息,門內所透射的煦煦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上,一陣現眼使他沒法正視到裡面是否有人,但,一個側轉躲過那道刺光後,他發現有個人躺在床上。
那個人被被單裹住,但徐林仍嗅得出是李馥,因為這房裡散發出她身上特有的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一個跨步,徐林倏然已到她的身邊,看她瞇著雙眼,慵懶的躺靠在牆邊,一張床,身體佔了不到一半的位置,微開的雙唇輕輕的呼著氣。
徐林笑了。
他最喜歡看她閉著眼的模樣,彷彿是一個天使般的純淨,無邪的臉上總會透著稚氣的甜蜜,讓人感覺她在夢裡是那般的快樂、那般的純真,看到了她,所有的心事都能拋到九霄雲外。就在徐林輕嘗她的臉時,李馥突然轉翻個身,突然得讓徐林的心差點跳了出來而倒退數步,不小心撞倒桌邊的筆筒,他第一個反應是立即竄到床底下躲起來,但停了數分鐘後,他猜測李馥應該睡得入眠而沒有起身,所以也就輕輕的起身探望。
而他似乎估計錯了,因為就在他轉身面向李馥的同時,那雙閉著的眼睛正好與他四目交接,而且不是意外的神色,是朦朧未睡醒的憨氣模樣,加上看到徐林,那模樣也來不及反應的遲鈍著。
「徐林?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林沒答腔,等著她的反應似乎是下一個步驟。
就在空氣裡散漫著緊張與等等的氣氛下,門外的電鈴聲聚然響起。
李馥本能的將頭轉向鈴聲傳來處,待確定真的有人按門鈴時,再望向徐林的一剎那,才發現他不見了。
「咦?」
門鈴再次響起,李馥不再猶疑的下床,尋著那個聲響過去,直到門檻處,她停下來望了門上的小孔,然後帶著莫名的驚異,將門打開:「夏德?」
「不去片廠怎麼不告訴曾路,他們都急著找你。」
「我知道。」
「你知道?那為什麼還……」
「因為我很煩。」
「很煩?煩什麼?」夏德殷切的詢問著,關心的口吻讓李馥有些恐慌:「我一定要告訴你嗎?」
「哦?你不喜歡別人關心你?」夏德泛出招牌的笑容。
「我當然很開心有人關心我,可是我們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更何況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需要你這麼的關心我。」
夏德的瞳孔突然張大,彷彿生氣的眼神,但李馥明白自己沒有說錯,所以也理直氣壯而無惡意的直瞪著他。
「不管你怎麼想,但總得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去吧?」
李馥不想答覆的用雙手將頭蒙起來,俊言傷她的心太重了,傷到她不想再回去面對任何人。
「你說話呀!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辦法,面對現實才重要,有必要為了一個石俊言這麼消極嗎?」
夏德拉開她遮臉的雙手,讓她好好的看著自己,但李馥卻掙扎想脫開他的手:「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