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一聽又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群鳳不愧是她的摯友,連她心裡在想什麼她都一清二楚。「不錯,鍾玉郎是我一手創造的人物,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他?」
「這麼說,石俊言真的沒有任何爭取的餘地了。」曾路心虛的說道。
李馥和群鳳兩人相視而笑,因為她們知道曾路一定為了沒錄用石俊言的事而耿耿於懷,但又敢怒不敢言,面對這兩個女人,他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喂,馮梅嗎?我是翔一!」
「怎麼?又沒錢了!」
馮梅正在浴室沐浴,沖水的聲音使電話傳達的效果奇差無比。
「救個急吧!改天還你。」
馮梅放下電話,拿了浴巾擦拭身子,然後才又拿起聽筒:「來拿吧!我待會兒要出去。」
馮掛掉電話走出浴室,在家裡也總是一絲不掛的。正當馮梅要吹乾頭髮之際,翔一已經來了,而她也隨便披了件衣服去應門:「進來吧!」
沈翔一不客氣的進屋來,馮梅白了他一眼,然後從抽屜取出一雙雙疊鈔票給他。
翔一接過手點了起來,臉上的笑讓人感覺到他的滿意,他將鈔票放在牛仔褲的口袋,然後往馮梅的身後一攬。「謝了。」
在親吻她濕漉漉的秀髮後轉身要走時,馮梅卻刺耳的道出一語:「就這麼點利息啊?」翔一手握門柄,呆立的站在那半掩的大門前。
馮梅從鏡中望著他的佇立,自己也主動的甩掉那件披著的衣服,然後轉身走向他。
當馮梅走近翔一的同時,凝靜的空間讓人屏住氣息,而她佇立在他身後,一把抱住他的同時,他仍原封不動的站著,馮梅將他的手扯離門柄撫著自己,然後用腳將門給踢關了起來。
「翔一,熱情點。」
馮梅主動的想褪去他的衣服,誰知翔一卻突然推開她,馮梅像被澆了盆冷水似的臉色發青:「怎麼?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翔一冷淡的看著她姣好的身軀和明亮的五官:「錢……我會盡快還你。」擦過她的身旁,他不戀眷的離開。
而就在那一穿而過的剎那,馮梅聚集已久的淚才奪眶而出,但她卻不敢哭出聲音,因為壓抑,也因為傷悲。
「翔一……」
他們相交十五年,卻在翔一執著於窮困的戲劇生涯時,她背叛了他,跟了個有錢的老頭;他沒有埋怨過任何一字一句,甚至沒有和她斷絕分裂,可是內心的愴痛甚於所有的悲傷與無奈。而翔一也清楚的明白,他和馮梅算是情緣已斷……
再過十分鐘,我們就開始甄選的工作;在座的參選都是演藝圈中的翹楚,而我深信各位也都明白來此的目的,《淚灑》的劇情也一一是倒背如流;今天我們難得請到國寶級演員,也是本片的女主角——謝瑩瑩小姐到場幫忙評審,另外,就是製作人曾路以及本片的導演戚世猶,還有,就是我李馥,麻煩各位評審站起來讓參選者看看,以免將來有任何不滿意時,無門路可找。」
李馥才說完,下面便一陣爆笑,而評審們也起身鞠躬揮手,此時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彷彿他們是主角似的耀眼。
「今天要表演的這一段是鍾玉郎一個人在浴室默默思念喬敏,希望各位自由的發揮,時間是七分鐘,謝謝,現在就把麥克風交給美麗的名節目主持人翁荷莉,荷莉。」李馥說完後便離開台上。
接手的翁荷莉是有名的利嘴,她一上台就用著慣有的銳利眼光看著台下的人:「各位,我是翁荷莉,再過幾十天就是愚人節了,如果參選者沒有入選,我們都會提前在那個日子前幾天公佈,這樣落選者只要想到是愚人節被愚弄一下,也許心情會好過些。」台下哄然大笑,評審們也不自覺的笑出來。
「我們現在歡迎一號參選者,王一仁。」
這時,台下已經走出一個高佻的瀟灑男子,看來是個新手,但自信的眼神讓人覺得他很有把握似的。
而曾路在看表的過程中早笑不可支的東倒西歪:「他也太誇張了吧!這簡直不叫思念,倒像家裡死了個人似的。」戚世猶頗具同感笑著搖頭。
「李馥有沒有意見?」曾路笑問著。
「還有七十五位呢!你們還是認真的打分數,搞不好後面的更差、更好笑。」
「說的也是。」
李馥和他們一起評論各路表演,心裡的衝擊算是最強烈。
有些人演技不錯,但卻缺少精髓,也有人很像書中的鍾玉郎,但卻少了份感覺!
「三十五號……四十二號……四十五號。」
翁荷莉亢亮的喊著四十五號,李馥正和曾路討論四十四號的儀表分數,所以沒有去特別注意沈翔一的出現。
「是他!」
「沈翔一?」曾路問道。
李馥點點頭,自己果然沒看錯人,他一上場便引起大家的注意,只見他安靜的坐著,和一般人上台還得向評審道好或沒站好就哭得唏哩嘩啦的模式截然不同,而他的確也做到了吸引評審眼光的目的。
沈翔一坐在道具的椅子上低著頭,但所有人都愕然的注意他雙臂微微的輕顫,而這些早是李馥意料中的事。
沉寂了五分鐘後,他慢慢的將頭仰起,令人驚訝的是臉部表情早已憂悶得讓人感到他的悲愁,在表演時間僅短的七分鐘內,浪費了五分鐘沉靜,一般人似乎不會這麼大但。
突然間,他站了起來並緊握著椅背,感覺他似乎想拋高椅子,但出乎意料,他只是倚在椅背哽咽著,且抽搐的抖動,咽泣的聲音讓人隱約聽到敏兒的叫聲,當大家仍沉醉時,他站了起來,恢復平常的面貌離開台上,這時鈴聲響起,剛好七分鐘。
台下熱烈的討論著他精湛的演出,連曾路也讚不絕口,李馥則滿意的點點頭,但仍感一絲抱憾,就是他對自己怎麼都沒反應?
這時在角落有個人影迅速離去,是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