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妳跟他說就對了。」應仲天沒好氣地阻斷她的猶豫,料準急切找人的易少昂絕對什麼都肯做。
「喔。」仲琳應了聲,回頭繼續朝易少昂說道:「這個方法需要拋頭露面哦,你願意嗎?」
「妳說。」只要能找到他日思夜盼、牽腸掛肚的Vivian,任何方式他都願意嘗試。
第七章
愛情,總有它難以理解之處。
薇虹不知該如何清楚解釋對易少昂的複雜感覺,一如她對愛情的困惑。
她氣他花心,明明有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招惹她,害她愛上了不可能屬於她的他;她氣他說過那麼多的花言巧語,做過那麼多溫柔體貼的舉動,害她到現在還牢記心裡,揮之不去,三不五時就冒出來騷擾她的思緒……對他是愛是怨,她都快分不清了。
有時候,她會恍惚地覺得,在普吉的那七天就像是一場夢,然而,心頭糾結的情緒卻又那麼真實。
三個月來,她沒有一天不想他,可每次,往往都以鼻酸落淚做終結。
想他想得最苦澀的時候,她也曾經強迫自己這麼想--不過短短七天罷了,有多愛?真有這麼難以割捨嗎?說不定人家只當她是消遣的點心罷了!她幹麼要這麼不爭氣地念念不忘?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嘛!
「唉……」對著計算機中的屏幕保護程序畫面,薇虹幽幽地歎息。
午餐時間,同事們都外出用餐去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她一個人,空調寂寞運轉的聲響,凸顯出她的孤單。
或許,和易少昂在一起時的快樂太清楚,才會襯出他不在時的強烈孤獨吧?
在父親公司裡工作快兩個月了,她始終心不在焉。
誰說離開他沒什麼損失?她的心根本就遺落在他身上,損失可大了!
就算她很努力地想找出易少昂的缺點,對自己遺失的心隔空喊話,卻依然沒用:因為她沮喪地發現,她竟找不出他的一絲缺點來說服自己不愛他!
她愛他。縱使明白她不是他的唯一,他也佔據了她所有心神。
那時憤然離開,是覺得斬斷孽緣應該快、狠、準,可現在她卻悔不當初。
她太過衝動了,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才是。解釋得了,那他們還可以繼續愛下去;解釋不了,說不定就能斷了她的情,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惆悵揪心。
如今,失去聯繫,即使愛他也是枉然了……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內聚集。
「請問,任薇虹小姐在嗎?」門口,一名男子揚聲探問,打斷她的思緒。
薇虹站了起來,朝外望去,只見那人身穿綠色圍裙、手捧精美花束,顯然是花店人員的打扮。
又來了!她拉下臉。「沒這個人!」沒好氣地應道。
男子納悶地看著送貨單,又對照外頭的門牌號碼確認過一遍。「小姐,客人指定的就是這個地址耶,樓下的管理員也說這一樓是任氏企業沒錯啊!」
她無奈地撇了撇嘴。「是吳世成訂的花對吧?」其實,謊稱沒這個人也不是辦法,店員回去查清楚後還是會再來。
「是的,妳怎麼知……妳就是任小姐吧?」男子露出笑臉。
「嗯。」她一點頭,他就遞上單據讓她簽收。「花你送到了,我也收了,但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潦草地簽了名字,地面無表情地瞥著遞上前來的花束說道。
男子不解地看著她。
「幫我把花解決掉,要丟掉、要轉賣、還是要拿回去送你媽媽都行。」她和顏悅色地衝著他笑。
「嗄?!」反應不過來的呆滯。
「鈴--」
電話鈴聲在此時響起,薇虹旋身回座位。「麻煩你了,謝謝。」臨走前還道了聲謝。
男子搔搔頭,一臉遲疑,但見她看也不再看一眼,只好又捧著花離開,反正她簽收過了,他就能交差。
「任氏企業你好。」接起電話,薇虹有禮地開口。
「Vivian,收到花了嗎?」彼端,吳世成討好地軟著嗓音。
聽出是他,她端出耐性,深吸一口氣。「丟了。」
前陣子,吳世成不知哪條神經線沒接好,又開始來向她大獻慇勤,薇虹不堪其擾,可是他又屢勸不聽,她實在莫可奈何。
「今晚有空嗎?」他不以為意,提出第N次的邀約。
「沒空。」
「那明晚呢?我想……」
「我不想。」
「欸,別這樣嘛,我是很有誠意的。」他的口氣很痞,像是不屈不撓。
「你的誠意在普吉就表示得夠清楚了。」她意有所指地嘲諷。
他那些下流、沒品的行為和卑鄙的算計,她記憶猶新,現在還想要挽回她?哼!作他的白日夢。
再說,她整顆心都給了易少昂,哪裡還容得下其它人?更遑論是這原形畢露的吳世成了!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嘛!」他死皮賴臉,端出全天下女人都會嗤之以鼻的借口。
有夠煩!「我已經作了全天下女人都會作的決定,不可能再給你任何機會。」她篤定地說。
「錯過我,妳會後悔的。」
「接受你,我才會後悔。」她受不了地翻白眼。
「不要緊,我明白妳還在氣頭上,等妳氣消了,就會回心轉意了。」
厚∼∼怎麼有這麼白目的人?她肯定他是故意的!
「你是番仔嗎?我們不可能了,你到底聽懂不懂?」她的氣質已經被他煩得蕩然無存,插起腰幾乎對著電話咆哮,幸好辦公室目前沒人。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
「喀!」沒有美國時間聽他唱哭調,她果決地掛上電話。
心情已經夠差了,而吳世成每次出現,只會更提醒她對易少昂的思念,這樣惡性循環,她就永遠都別想從惡劣心情中走出來了。
「鈴--」
她還沒平復煩躁的思緒,電話又來打擾。
「任氏企業你好。」這次,她的口氣帶著不耐,以為又是厚臉皮的吳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