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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芸下了班之後,又匆匆趕往酒廊做夜班。她一天兩份工作的收入,支付了母親的治療費之後,就所剩無幾了。每當在她身心無法負荷的時候,楊志桓的話就會閃入她的腦海。醫生告訴她,母親的病光靠藥物治療,只能緩和它惡化的速度,但絕不能根治,可是,開刀得需要一筆龐大的費用,這不是何如芸所能負擔的,而楊志桓卻在這個時候提供她一個交換的條件。經過一星期來內心劇烈的交戰,使她疲憊不堪,她卻仍做不了決定。
何如芸下了計程車,遠遠地就看見楊志桓站在酒廊旁的巷口。楊志桓朝何如芸招招手,何如芸沒辦法,只好朝楊志桓走過去。
「何小姐,尹凱文今天就一個人,這可是你下手的最好機會!」
何如芸一臉的猶豫,默不作聲。
楊志桓在與康敏敏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之後,他知道康敏敏已經可以說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康敏敏現在一心一意地想報復尹凱文的冷落與不忠實,如果他不趕快幫她完成這件事,就無法在得到康敏敏的人之後兼得其財。經過他數日來的跟蹤與調查,才找上何如芸這個急須用錢的女人來替他完成計劃,所以,他絕不能讓何如芸在這個節骨眼裡裹足不前。他略帶威脅地說:
「何小姐,你還猶豫什麼?我們這麼做只是要給自命風流的尹凱文一點小教訓,不會有事的;而且事成之後,我們會負責你母親所有的醫藥費。我想,你也一定希望你母親的病趕快好起來的,對不對?」
一提到母親的病,何如芸的良心就顯得那麼軟弱無力,她吸了口氣,抬起頭望著楊志桓。
「我怎麼能確定事成之後,我一定能得到你所說的允諾?」
楊志桓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支票,交給何如芸。
「這是一張空白的即期支票,你明天即可提領,然後安排你母親住院開刀的事。事成之後,我會再付你另外一筆錢,讓你母女倆離開這裡,重新生活。這樣的保證足夠嗎?」
何如芸看著手中的支票,心裡想著:有了這筆錢,母親就可以開刀治療,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而她的負擔及壓力也可以隨之消除。
「你真的可以確保我不會有事嗎?」何如芸雖然已下了決定,但仍不放心地問。
「你放心!像你這樣乖巧孝順的女孩子,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話,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過了好一陣子的沉默,何如芸才下定決心似的點著頭答應:「好吧!」
楊志桓一臉狡詐地笑著。
「這才對嘛!今天尹凱文一個人來,是你最好的機會,趕快去吧!」
何如芸臨走時,楊志桓仍不忘提醒她。
「何小姐,別忘了你母親的病!」
何如芸握著手中的支票,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走進酒廊。
楊志桓望著何如芸的背景,想著他的計劃正一步一步地實現,他甚至已經看見他抱著康敏敏坐擁財富的情景,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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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紫若步出了法庭,匆匆趕回事務所想跟尹少傑吃個午飯。她一進事務所,瞥見尹少傑的位子是空的,心裡不禁有些失望。她走到李文斌的桌前,問道:
「小李,尹律師上哪兒去了?」
李文斌抬起頭說:「臨時有個案子,陸先生和尹律師一起去瞭解狀況。」
「去了多久了?」桑紫若仍希望有時間跟尹少傑聚聚。
李文斌看看時間。
「去了有一會兒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桑紫若點點頭正要離去,突然李文斌桌上的文件中,赫然看到「尹凱文」的名字。她不覺停下腳步,拿起文件,看著上面的資料問著:
「小李,這是什麼時候的案子?」
「哪一件?」李文斌一時沒有會意。
桑紫若指著她手中的資料。
「就是告尹凱文的這一件!」
「喔!這是早上一個女的說要控告尹凱文強暴的案子,而且她指定要尹律師做她的律師!我準備等尹律師回來再拿給他。」
桑紫若合上了卷宗,說:「不用了,這個案子我來接!」
李文斌奇怪地看著桑紫若。
「桑律師,你不是從來不得罪那些達官顯赫的嗎?這個原告我看也不是很富有,而尹凱文又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富。這告歸告,吃虧的總是沒有背影的人,何況她指定的是尹律師,你又何必為了這個案件,把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毀了。」
桑紫若一副深惡痛絕地說:
「我就不相信這些有錢人真的可以用錢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桑紫若態度突然的轉變,讓李文斌有點不知所措。桑紫若最近才轉好的臉色與心情,又蒙上了一層冷。
李文斌不確定地又問了一次:「桑律師,你真的要接這個案子嗎?」
桑紫若從李文斌臉上怪異的表情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忙掩飾著自己心中陡然而生的恨意。
「是的,我決定接這個案子!我自己會去告訴尹律師跟當事人,你不用管了。」
李文斌滿腹疑惑地點點頭。
桑紫若走回她的辦公室,關上門,把資料重重地摔在桌上,坐下來盯著桌上的文件,陷入一片冥想。在尹凱文拋棄了她幾年後,居然讓她逮到了報復他的機會,原本沉浸在愛情中潤澤的心,卻因為尹凱文的事情而蒙上了一層仇恨。
桑紫若打開卷宗,邊看邊想著,以尹家如此之名流世家、富豪巨賈的背影,是多少女人所夢寐以求的,尹凱文有什麼理由去強暴一個女服務生,毀了自己的名聲呢?這個叫何如芸的女人,是個不受利誘的女人,還是說謊的女人呢?在這樁控告案件背後,隱藏著又是什麼樣的內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