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廳那頭,只能乾瞪著江辰卻動不得手的段克強,兩手緊握的一看就知恨不得把她連人帶椅的扔出窗外,余冠閎不禁擔憂的看著江辰。
「好香喔!余大哥,你的手藝真好,堪稱現代新好男人,能當你女朋友的人真是幸福;至於那些脾氣暴躁,情緒陰晴不定的男人,要是有人不嫌棄他,就該躲在廁所裡頭偷笑了,實在不應該再挑三撿四的百般苛求,你說對不對?」江辰意味深長的將眼神停留在段克強身上,好一會兒才回過頭笑看著余冠閎,教他尷尬不已。
「你……」段克強扭了扭手腕,再也忍不住要動手了。雖然不能真把她扔出窗外,但搬到客廳裡總行了吧?至少可以讓他安靜的吃頓飯,待填飽肚子,再來料理她。
「好了,我不知道你們倆在鬧什麼彆扭,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再怎麼說,江辰也算是個客人。」擺上碗筷,余冠閎走到江辰身邊支援她,他想不通她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能讓段克強如此失常。
「對呀!我是客人耶!」有了靠山,她說話也大聲起來。
「不請自來也算是客人?」段克強衝著她回道,但見她又露出那驚懼受怕的眼神,又在裝蒜。
罷了!沒必要把好好的休息時間搞得這樣烏煙瘴氣。
繞過桌椅,他坐到餐桌的一角,那遠離她的角落。
他就忍耐到讓她吃完這頓飯。
「小鬼,你為什麼不跟他談談我們認識的經過?還有我們認識多久了?」他斜瞟了她一眼,冷笑著看她怎麼解釋。
「是啊!看你們像老夫老妻般的鬥嘴個不停,想必認識很久了吧?」不知所以的余冠閎好奇的問。
只是江辰聽他這麼說,不但不驚慌,反還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對那好奇的等著聽她道出她與段克強相識經過的余冠閎,清了清喉嚨笑著。
「這事說來話長,得從我那好朋友說起,就在四個月前,他跟我說……」
她生動的描述著事情的起源,並特別強調段克強「欺負」她的部分,那活潑的神色與余冠閎訝異漸沉的臉色顯得十分不相襯。
原來,段克強的這個「女朋友」是這麼來的。
看著段克強那被當作負心漢的冤枉臉色,這飛來的艷福確實怪誕之極,難怪他會態度極差的矢口否認。
「江辰,光憑毫無根據的傳說,就認定克強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而跟著他,這會不會太草率了?你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呢。」看著似乎涉世未深的江辰,余冠閎不覺為她的「天真」擔憂,今天還好她是碰上了段克強,若是遇上任何一個心術不正的人,那下場……可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再瞧瞧她這般無謂表情,也難怪會被人當成瘋子。
「是啊,所以我才會到這兒來,好『徹底』瞭解他的為人;更何況,是他害我破產的。」說著,她輕鬆的喝了口湯,滿足的呷了呷唇角。
她是不知道他在她生命中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不過有一點她相當肯定,自己在台灣的這段時間,這個段克強將會是提供她吃、住的衣食父母。
當初,她原本已經打算放過他,但是是他自己又來招惹她的,不是嗎?而在多次的接觸經驗後,她發現,他再壞也不過就是表現出一副窮兇惡極的模樣,並不是真的是個沒血沒淚的大壞蛋。
「可是……」在余冠閎提出懷疑的詢問前,江辰已站了起來。
「謝謝余大哥的招待,我吃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裡的一份子,也該盡點力,所以碗盤待會兒就讓我來清理,你們請慢用。」說著她靠攏椅子,溜到前廳繼續看她的電視。
「怎麼會有這種事?怎麼辦?」余冠閎難以置信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那還用說?待會兒就叫她回家去!」
「這恐怕不行,她已經搬進來了。我忘了告訴你,她是你的新室友,因為她說是你的……」余冠閎搔著頭尷尬道。
「她要住這兒?」段克強訝異的不知該怎麼說。「捉弄人也該有個程度,像這種天方夜譚的故事說給誰聽?相信她的人可以來找我,我會免費送個『天下第一大白癡』的匾額給他。」
「可是既然這種事說了也沒人相信,為什麼江辰還要編這麼拙劣的謊言!或許她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余冠閎同情的看向客廳,老實的他總是處處為人著想。
「不得已?」他強烈的懷疑。
「我看她不像是街頭太妹,比較像是家境富裕的小姐,該不會是跟家裡鬧脾氣離家出走,拉不下臉自個兒回家,現在又身無分文,才會纏著你……」看著一臉寒霜的段克強,他笑道:「纏著你這個看起來有點凶又帶點正氣的壞好人。」
「要是這樣那更好辦,對付這種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先抓來打兩下屁股,保證她馬上哭著回家訴苦。」說著,段克強似乎已不得立刻付諸行動。
「可是我看她似乎挺倔強的喔,而且,打女人……不好吧。」他想不通江辰是怎麼選上段克強的,瞧她看來年紀輕輕,不過……倒還滿有眼光。
「不能打?好吧!那就叫警察來帶她回家。」他身子往椅背一靠,這是最簡便的解決辦法,省事又快速,更不會有任何後遺症。而且他相信,以她上回在路上躲警察的速度,只要他說出「警察」這兩個字,保證她跑得比獵狗還快。這個天生的搗蛋鬼!
「這是方法之一,可是難保她不會再次離家出走。」
「見鬼了,她要不要離家出走關我們什麼事?」只因為她纏上了他,她的一切問題全都成了他的責任?
「是不關我們的事,只是你看她傻呼呼的……」
「傻呼呼?她像嗎?」要他形容,他會說,她簡直滑溜得像條水蛇。
「隨你吧,畢竟她選擇的人是你,但你不也說過,曾看見她在街上和陌生男人搭訕,離開了我們這裡,她可能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