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看不過嘛,所以幫他一把。」她仍然堅持。
深深的吐口氣,確定她是不會先承認的。
「真的不是因為我?」
「幹嘛為了你?你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怕你走丟了嗎?」輕哼一聲,她眼神飄上飄下,就是不飄向他。
「走丟是不至於,但不怕我跟別的女人走了?」故意的輕佻濃眉,好像真有那個打算。
「色鬼!水性楊花!男人中的敗類!」臉蛋一轉,她凶凶的瞪他念道。
「不過如果你開口的話,我也可以很貞節的只有你一人。」
從段克強這個大男人嘴裡吐出「貞節」兩個字,江辰覺得滑稽得差點忍不住笑;不過,他如此認真的表情,要笑了出來好像太殺風景了。顯然他這個條件挺誘人的,她的心裡確實無法接受他還有別的女人。
「要我說什麼?」
「說你愛我!」他期待她的答案。
「那你呢?」講究男女平等的江辰,睜大了眼看著他。
「我?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會說。」
「真的?那還不快說。」她興奮道,只是那遊戲般的眼神讓段克強的心一沉。她還是沒認真思考兩人的關係。
「我不玩遊戲,尤其是感情的事。」失望的起身掉頭而去,看來她還是不準備對他誠實。
「喂,哪有人家話說一半的?你說你要……」好像到嘴的肥肉飛了般,江辰覺得十分可惜,好不容易他才表現得有點像是她的「有緣人」,但一眨眼又翻臉不認帳,更讓她不平。
出了酒吧,看著沉著張臉的段克強,江辰也顯得落寞的站在路邊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直到他把車停在身邊。
悶著頭她和他保持距離的坐到後座,一趴,好像只被拋棄的小貓,可憐的動也不動。兩人間的氣壓好低哪!
啟動車子,調了下後照鏡,看見半躺在車後座的江辰,額上好像冒著細微汗珠,雖然心裡氣她,但仍自然的將冷氣孔調向後方。
兩人一路沉默的誰也沒開口,這寧靜的時刻,讓一直趴著不動的江辰,把在酒吧裡段克強說的話仔細的想過一遍。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也許他們兩個人都太堅持自己的原則,真心喜歡彼此的話,誰先開口又有什麼關係?想想,或許是自己太孩子氣了,難怪段克強要生氣。
終於,在到家前江辰夢囈般的聲音響起。
「好餓喔,三更半夜還跑的我好累,好想吃蛋炒飯。」
許久,他才睹氣的答道:「想吃東西自己去張 。」
「可是我沒錢啊,還是……你養我好了。」
「我只養我的老婆,閒雜人等不關我的事。」他還是氣。
「如果你只養一個老婆的話,我是可以試著做做看。」終於,她老實的有了正面的回應,雖然還附加了條件。
對她的回答,他感到欣慰,把車停下後,驚喜的回頭看著她,他嘴角的笑不斷揚起。
「不是遊戲,而是真的『非我不嫁』。」他挑明了說。
「好啊,如果你非我不娶,我就非你不嫁。」很肯定的點頭,兩人像談著樁大買賣。
「那就一言為定!」
這丫頭,果然滑溜,但這回,他不會再讓她有耍嘴皮的機會。回頭肯定的許下承諾,並照她要求的和她打勾勾,那警告她休想賴帳的眼神也緊跟著她。在被她折磨了許久之後,總算,得到了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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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你乖乖的在公司待命,別亂來。」提起公事包,段克強很不放心的叮嚀。
「是!有我在,你大可放一百萬個心。」儘管她用力的拍胸脯保證,回應她的仍只是段克強的搖頭加歎息,以及更加不放心的步伐。
自從上次在車內打勾勾約定「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後,段克強就很少同她閒聊,反而常用那奇怪的眼神盯著她——應該說是偷偷瞄她才對。那感覺好像在等她表示什麼,不過她哪兒猜得出來?因此有次她故意裝作沒發覺的讓他「瞄」個夠,試試他會不會主動開口,誰知他看著看著竟然深深的歎了口氣,而且還是很悲哀的那種,好像不忍再多看一眼,實在教人生氣。她就知道他一定只是逗她玩的,一點也沒有真心愛上她的意思。
不過想到他最近充滿著「陰陽怪氣」的眼神,她正考慮要不要去請個道士、和尚來驅魔去邪一番。咬著筆桿,她認真翻起電話簿開始尋找。
「江小姐,一個人在公司?」黃彥欽——隔壁廣告公司的企劃人員,直挺挺的站在門口,雙手則捉迷藏似的擱在背後。
「是啊,老闆剛才出去了,有什麼事嗎?」合上厚重的黃色電話簿,她想,既然有人來訪,她一時半刻間大概沒空並且也不方便找道士。起身正想把它擱回原位,那原本在門口躊躇不前的黃彥欽突然一個箭步的衝向她,接過她手上的電話簿。
「很重吧?讓我來好了。」
「不會啊!」她聳肩答道,讓黃彥欽原本尷尬的臉更紅得發紫。
在發覺自己的直言讓他很難堪後,江辰認為像這種有同情心的人已經不多了,她應該多鼓勵他才對,因此亡羊補牢的忙誠摯的說句謝謝,因為他可不像段克強,臉皮像銅牆鐵壁似的從沒見他不好意思過。
「好香喔!」她垂涎的聞香看著他手上的紙袋。
「這……請你吃,我剛從客戶那兒回來,想起你好像很喜歡吃炸雞薯條,所以順便幫你買一份。」摸著後腦勺,笑道。
「謝謝!接過還冒著熱氣的速食,她深吸了口香氣。像這麼好的鄰居再多上一打她都不嫌多,尤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請她吃東西了。
「你們老闆最近對你還是那麼凶嗎?」黃彥欽滿足的坐在一旁看她津津有味的吃著,邊替她感到不平。
「對啊!數十年如一日,我想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要改可難嘍。」而且更改了恐怕她也不習慣。明知她這麼說段克強似乎不太公平,不過她還是改不了那被欺壓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