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立即殺她,只是靜靜地觀察,這或許給了她一絲機會改變目前的劣勢。
「能讓我先穿上衣服嗎?」她故做哀求狀,藉以降低對方的戒心。
對方默不作聲,似乎看出了她想藉著聲音來辨別對方位置的計謀。
「至少讓我披條毛巾吧?」說著伸手探向旁邊櫃子的抽屜。
黑暗中傳來扣扳機的聲音令她心驚,也停止了動作。
一句低沉的男音傳來。「這房間七把手槍、三把衝鋒鎗、十顆小型手榴彈,以及五顆煙霧彈全在我手上,不用費心去拿了。」語氣雖平淡卻飄著一股沉穩內斂的氣息,內行人一聽就知道是個高手。
這下子沈若冰可說是由背脊涼到了頭頂,對方是何方高手?居然能熟知這房間裝設的陷阱並拿到她所有的武器。
對方看透了她的心意,而她卻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難道今晚她的劫數到了?
「退到陽台。」他低沉地命令,語氣存著不容對方反抗的堅定。
若冰輕移步伐,一步一步退向陽台,皎潔的月光投射在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赤裸性感的身子,讓黑暗中的男人可以一覽無遺——從頭到腳。
對方存心給她難堪!
她隱忍心中的怒氣,發誓絕不會像個嬌弱無助的女人一般,害怕地躲避遮掩或哭泣求饒,天生傲骨的個性只會讓她在這時更冷靜自若,如果對方有進一步逾距的動作,她發誓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黑鷹緩緩移步前進,摘下墨鏡露出精湛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透澈炯亮,有股逼視的力量直射向她。
她冷凝冰酷的眼對上他的,她在明、他在暗,僅隔五步的距離相對,若冰凝氣於手掌,只要對方再靠近一步,她就馬上攻擊他的要害,這股殺氣她相信已經傳給了對方。
黑鷹抿出一抹傲慢的微笑,出乎意料地,他上前露出全身的破綻,在她出手攻擊他的瞬間,他更快地制伏她的手把她拉向黑暗中,突如其來地掠奪侵入她的唇。
她發誓她恨不得咬斷對方的舌,但早已被這男人看出,一陣酥麻感讓她使不出力,對方竟壓住了她頸後的穴道,恣意品嚐她唇瓣裡的馨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纖纖裸體縛於懷抱之中不得動彈。
這是很大的恥辱!居然連掙扎都無法而即將失身。但是接下來的戲碼並沒有如她所料地演下去。
黑鷹移到她耳邊鼻息輕吐。「看在這一吻的分上,我現在不殺你,但下次見面可不一定了。」
說完立即如一陣輕煙消失無蹤,情況變化之快連她都來不及反應,全身柔軟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回神時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罩著浴巾,難道是那個男人臨走時罩在她身上的?
怎麼可能!她甩掉這無稽的想法,快速將所有門窗鎖好,從頭到尾徹底檢查一遍,發現紅外線警視器被一種高明的方法給破壞了。
該死!她得再重新訂做一個。唉!也罷,反正本來就必須重做,在被不知名的高手破除之後。
撫平胸口的驚悸,她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卻不懂為何那男人吻她卻沒要她,明明可以立即殺她卻放過她。
他說看在剛才那一吻的分上,混蛋!她居然就這樣被奪去一吻,真想宰了他!
穿上衣服,她看向鏡中的自己,撫摸被吻得有些腫脹的唇瓣,真是狼狽!她恨恨地罵著自己,這謎樣的男人到底意欲為何?
突來的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若冰反射性地拿起槍枝,跳到門後開啟監視器。
是白紹凡,她放鬆地吁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白紹凡站在門口瀟灑地擺了個Pose,典型的帥哥模樣。
「請進。」
她無心特意招呼,反正已是多年的相識,不用太拘小節,更何況剛才餘悸猶存,她仍在平復當中。
白紹凡坐在沙發上欣賞著美人剛剛出水芙蓉的樣子,雖未施脂粉,卻仍不失艷麗,甚至帶有清純的味道。
「有多少青睞於你的男人都沒機會見到你這一面,我何其幸運可以一睹名偵探沈若冰最女人味的姿色。」
「少糗我了!」
她丟給他一瓶威士忌。
「睡前喝這麼烈的酒?不好吧!」
「無所謂,我想喝。」
「你有心事?」白紹凡察覺到她的神情有些凝重。
「沒什麼,只是有些煩悶罷了。」
她坐下來,撩著微濕的頭髮,極力假裝鎮靜。她才不會告訴他剛才她全身赤裸地與男人交手,而且栽了觔斗!
「對了,今天你可立了大功了。」她轉移話題。
「托你的福,我才能順利逮到穆風狂和宮本健。上級已聯絡日本方面,他們會派人來押解宮本健回日本審判,這已不是單純的國內案件了。另外,我們在宮本健體內測出迷藥的成分,是你下的?」
她聳肩笑笑,不予否認。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下藥?原本這次逮捕行動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雖然未料到多了個宮本健,不過你怎麼會突然起意下迷藥?」
「宮本健是日本櫻幫幫主神田姬手下九名大將之一,他的身手在九派裡排名第五,如果不下迷藥,憑你一人的功夫無法同時制伏兩人。」
白紹凡不由得佩服道:「我就知道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懂得在情急之中拿捏分寸。不過,你這回下的藥可重了,醫生說他不睡個四天五夜是醒不來的,就算醒來了也會頭痛欲裂折騰個半死。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笑得既神秘又嬌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訕訕地說:「沒什麼,有點私人恩怨罷了。」
白紹凡癡迷地瞧她一身的媚態,總是展現風情魅力,傾前握住她的柔荑愛慕地說:「若冰,何時才答應我的求婚,追你這麼多年總有一些感動吧?」
「我沒叫你等我啊!」她回答得直接且無辜。
「喂!給點面子好不好,每次都破壞氣氛。」
「要我假裝嗎?我辦案的時候才演戲,現在是幕後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