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
「小雪希望死得心服口服!」
「好!朕就讓你們死得明明白白!」皇上雖然心頭有氣,卻也不禁佩服這一身是膽的女娃兒。「符世休,你說給她聽!」
符世休躬身答:「是!」接著便對著南飄雪說道:「我從哈赤兒身上搜出燕支太子石砳寫給南雲霽的親筆密函,這難道不是證據?」
南飄雪怒視符世休,雙瞳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你和燕支勾結,這封密函根本就是你設計陷害我爺爺的!」
「你倒反咬我一口來了。」符世休臉上含笑,陰側惻地說:「南雲霽若無造反之意,為何哈赤兒在『風雲渡口』滯留,遲遲不送達兵書?」
「哈叔叔中途染病,不得已才會在『風雲渡口』停留。」南飄雪見符世休似乎胸有成竹,心中微驚,對答也跟著謹慎起來。「何況兵書也已由我代為送達!」
「但兵書在你送達之日當晚便遭竊,你也同時失蹤,」符世休笑嘻嘻地看著她,緩緩地說:「卻不知南大小姐失蹤這些日子,究竟和誰在一起?」
南飄雪冷汗涔涔而下,默不作聲。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和一個江湖草莽,名叫邊沁的人在一起!」
「是又如何?」南飄雪冷冷一笑。
「不怎麼樣!不過朝廷給我的兵書,難道不是給這姓邊的小賊竊去?」符世休目中已露出得意的神色。
南飄雪怒道:「邊大哥不是小賊,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堂堂的丐幫幫主!」
「邊大哥?叫得好親熱。」符世休眼中出現一絲妒恨神色,冷冷地說:「兵書是邊沁所盜,你又和邊沁在一起,分明是你們想設計陷害我,不讓我接古北口守備之職!」
「就算是邊大哥設計陷害你又如何?那也是因為他得知你和燕支勾結,只要你一接了古北口守備之職,馬上就要引燕支大軍入關!」
符世休神色自若地說:「你以為有人會相信你的鬼話?」
南飄雪環視朝上大臣,見眾人皆露出懷疑神情,心中一寒,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淫佚無恥,和江湖草莽私通,你以為還有人會信你的話?」
「你、你含血噴人!」南飄雪氣得發抖。
「難道你沒和邊沁在一起?難道你不喜歡他?」
「我當然喜歡他!喜歡一個人不犯法吧?」南飄雪坦蕩蕩地說。
朝堂之上卻頓時一片嘩然之聲,眾大臣竊竊私語,滿臉鄙夷神情。其中一名大學士更說:「淫佚放浪,果真是無恥之尤!」
南飄雪怒道:「邊大哥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他說要娶我,我也答應要嫁他。但我們之間卻始終是清清白白的,沒有絲毫逾禮的地方,你憑什麼說我無恥?」
禮部侍郎常守禮已冷笑道:「私會男子、私定終身,這根本是悖禮犯義,還不是無恥?」
南飄雪氣極反笑,「那你三妻四妾、姬妾滿堂,就不是淫佚無恥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膝下猶虛,不得已而納妾,不違聖人教訓。」常守禮淡淡地說。
南飄雪氣得說不出話來。
符世休得意一笑,接口道:「你們陷害我,為的是不讓我接古北口守備之職,想必原任守備謝景升也早已和你們勾結……」
「原來你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南雲霽忽然開口。
「你們本來就是沆瀣一氣,」當朝宰相莫知儒冷冷地說,「等謝景升回京後,皇上還要拿他問罪!」
南飄雪瞪著這個既是殺母仇人、又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子,憤怒得渾身顫抖,竟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雲霽看著莫知儒,眼中露出奇怪的目光,忽然說:「通敵叛國之事,老夫認了!」
南飄雪大驚失色,符世休卻是喜出望外。皇上冷冷地說:「你終於肯承認了?」
「不過謝景升和此事絕無關係!」南雲霽看著皇上,平靜地說。「他若真的通敵,現在就可以開門迎敵,如何肯再回京赴命?」
皇上沉吟良久,不發一語。
莫知儒急道:「皇上,他們是一丘之貉,他的話不能相信!」
皇上搖了搖頭,緩緩地說:「他的話有理,謝景升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皇上英明,罪臣拜服。」南雲霽磕頭謝恩。
皇上長歎一聲,「你一生盡忠,沒想到臨老失節。」
「罪臣愧對陛下。」
皇上慢慢地走下龍椅,拍著南雲霽的肩膀,緩緩地說:「你有什麼未了心願,告訴朕,朕幫你完成。」
「臣罪該萬死,不敢有勞陛下。」
皇上又看了他一眼,轉身拂袖,下令:「全部押人大牢,一個月後午門外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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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內不見天日,惡臭撲鼻,蛇鼠橫行。
「旁人都說『斷頭餐』可比盛宴,想不到老夫今日竟然有幸一嘗。」南雲霽看著碗中的雞腿,淡淡一笑。
南夫人白了他一眼,「明天咱們都要被殺頭了,你還笑得出來?」
「人生多少無奈,咱們不得已帶著哭聲來到人世,明天就要解脫了,當然得含著笑容告別人間。」南雲霽淡淡地說。
「軍門這麼豁達,老哈可比不上了。」哈赤兒拿著雞腿大嚼,忿忿不平地說:「栽在符世休那龜兒子手中,老哈可真不服氣!」
南夫人微微一笑,「可惜你的免死金牌,這次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通敵叛國之罪若還不死,老哈豈非成了不死神仙?」哈赤兒哈哈大笑,聲振屋瓦,卻難掩悲憤之意。
南雲霽見南飄雪始終默不作聲,柔聲問道:「小雪,你怕嗎?」
「黃泉路上,能和爺爺奶奶相伴而行,小雪只有開心,怎麼會害怕?」小雪爽朗一笑,但愁眉卻難盡展。
「你認為是你連累了我們,所以不開心?」
「我……」
「符世休一班人要對付我們,自然有他們陰險的手段,就算在你身上沒發生這些事,他還是會想出別的方法的。」南雲霽柔聲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