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注意到他惱人的視線,她秀眉微蹙。
「看你漂亮。」他嘴角輕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看來也有些緊張,他希望她是,那樣才不會顯得他很呆。
「無聊。」啐了一口,她將杯子收好,雙頰卻還是爬上幾不可察覺的粉紅。
他臉上的笑漾得更開,現在他知道她的確也有些緊張,他反而輕鬆了起來,湊到她身邊道:「我以為你人在台灣,怎麼有空來洛杉磯玩?什麼時候到的?」
「我不是來玩的。」寧寧見他靠近,心跳沒來由的加快,她不自在的往窗戶旁移動,假裝要拿茶几上的梳子,不著痕跡的遠離他,邊道:「你們走了之後,白雲和寇子一直沒聯絡上,她想說乾脆自己過來看看情況,可她英文不好,反正我工作告一個段落了,暫時沒什麼事,所以就一起來了。」
「那白雲呢?」
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她嚇了一跳,一回首就發現他竟然跟了過來,只差沒貼在她背上,她知道自己耳根子在發熱,她希望它沒紅得太明顯。
「她到你家去了。」她鎮定心神,轉身又朝另一邊走去。
「我家?」霍克一愣。
「對,你家,巴特莊園。」他又跟過來了,說話時的溫熱氣息似有若無地拂過她敏感的後頸,寧寧微微一縮,乾脆往浴室去。「她去找寇,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就乾脆每天都到大門口等人。」
「你在開玩笑?」
「沒有。」站在鏡子前,她看見他雙手抱胸的斜倚在門邊,薄唇微揚,一副意態優閒的模樣,不知為何,那讓她更加著惱,只是緊抓著梳子,瞪著鏡中他那張俊臉,用力的梳著長髮,冷聲道:「她已經連續去好幾天了,你們家的人每天都把她關在門外。我不想讓她失望,所以沒和她說我能聯絡到你,我要先確定你能幫忙。」
他收起笑容,沉默地看著她兩秒,然後才掏出手機,轉身走回房裡。
少了他擾人的視線,她放鬆了下來,低頭清理梳子上的髮絲,可耳邊又聽到他熟悉的嗓音從房間裡傳來,眉頭不覺又蹙了起來。
即使她已經到美國好幾天了,她還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大老遠跑來,但在剛剛開門之前,一種期望之情卻油然而生,她莫名覺得緊張。
是因為他嗎?難道她真的花癡到這種程度?
可開門的那瞬間,當她看見他,還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男人很帥,真的很帥,她原以為是自己美化了這傢伙的外表,但顯然不是。注視著他,她執意尋找他的缺點,可連他的喉結看來都……該死的性感。
她一定是瘋了。
壓住想舔吻他頸項的街動,她匆匆轉身去倒水喝,幾乎不記得自己剛剛到底在門口和他說了什麼,只覺得口乾舌燥。
可白開水似乎沒什麼解渴的效用,每當他靠近,她的掌心就冒汗,彷彿身體裡沉睡已久的所有細胞都在瞬間清醒過來,感覺他的存在。
「這太荒謬了,老頭子瘋了嗎?」
霍克的聲音傳來,她一震,回過神來,只見鏡中的女人臉上泛著紅暈。
老天——
她暗罵一聲,窘迫的打開水籠頭洗臉降溫,她水才潑到一半,就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
「抱歉,我之前待在拉斯維加斯,昨天回來後一直在忙,還沒有見到寇哥,我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從水中抬起臉,偷瞄一眼自己,確定臉色不再那麼紅潤,才直起身,抓了條毛巾遮住一半以上的瞼,從鏡中看著他回問:「變成怎樣?」
霍克走上前,臉上有著無奈的笑。「亞歷士說寇哥被軟禁了,老頭子怕他又跑走,扣了他的護照,還派了兩個跟屁蟲整天跟著他。寇哥昨天才和亞歷士借了手機打回台灣,卻因為找不到白雲,結果把他的手機給摔壞了。」
他做什麼又靠過來?寧寧咬著下唇,肩膀又僵硬起來,她轉過身,想走,可他卻已站在小身後,她緊抓著毛巾,不自在的往後退,卻抵到了身後的洗臉台,偏偏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貼到她身上了。
不想讓他發現她的緊張,她仰頭看他,「亞歷士是誰?」
「我家老三。」他嘴角噙著笑,伸手觸碰她臉旁浸濕的發。
寧寧忍住往旁縮的衝動。「所以你是說寇子人的確是在巴特莊園裡了?」
「對。」他發現他喜歡看見她受他影響時耳根子泛紅的模樣,除了她那一綹濕發,他沒有碰到她,卻靠得更近,嗅聞著每晚在他夢裡反覆徘徊的香味,她身上沒有化妝品的人工香味,只有清新的肥皂香和洗髮精的玫瑰香,那讓他笑容加深,知道她沒有那些女人應有的瓶瓶罐罐,十之八九只是因為嫌它們——太貴!
寧寧發現自己呼吸困難,他在她臉旁玩弄她髮絲的手,散發出的溫度,讓她臉側一片酥麻發熱,心跳又加快了些。
受不了他似有若無的碰觸,她拿毛巾隔開他的手,把濕發擦乾,強自鎮定的道:「你可以聯絡得到他嗎?」
誰知道她撥開他的手,他卻將兩隻手放在她身側兩旁的檯子上,把她整個人圈進他的勢力範圍內,然後一張俊臉湊得更近,近到她能看見他湛藍瞳眸中的自己,近到她幾乎溺斃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之中。
「當然。」他說,語音暗啞。
她認出他眼中火熱的慾望,那讓她兩腳發軟,最後一絲理智讓她再也顧不了好強的自尊心,她心慌意亂的伸手推開他。「那好,我去通知白雲。」
看著那女人落荒而逃,霍克臉上掛著笑,跟了出去。
房間裡,歐陽寧寧緊握著手機站在床邊講電話,霍克在其中一張沙發椅坐下,一手支著下巴,興味盎然的瞧著她。
寧寧瞪他一眼,轉過身去,很快的交代完事情,按掉通話鍵,一回頭,看見他仍直盯著她瞧,臉上掛著討人厭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