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悶哼一聲差點倒地,寧寧放開他,氣沖沖的轉身走了出去。
「該死!」他見情況不對,忙追了過去。
對於突來的轉變無法適應,全場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呆了,直到娜娜發出小小的讚歎聲,打破了沉寂。
「哇。」
「嘩——」
人們隨著那聲讚歎騷動起來,一時間,秀也不看了,大隊人馬全跟了出去。
「寧寧!」
她走進電梯,猛按關門鈕。
「寧寧!」霍克跑了過來,電梯門卻在他趕上前關了起來,他抬頭,電梯往下,另外兩座電梯仍在十幾層樓。
為什麼往下?她要去哪裡?
「Shit!」咒罵一聲,他槌了一下牆壁,沒來由的驚慌讓他掉頭衝向樓梯,衝到一樓時,她剛好走出電梯,一見到他,立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歐陽寧寧!」他追了上去。
她頭也不回,快步穿過一樓的賭場和桌台。
「嘿!寧寧,嘿!停下來!」他趕了過去,引起賭客們的注意。
寧寧無視旁人的注目,只是匆匆走出大門,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然後,樓上秀場的人也陸陸續續跟了下來。
霍克及時在大門外拉住了她,一臉鐵青。「該死,你要去哪裡?」
她抽回手,火冒三丈的道:「去哪裡?你失蹤了一整天,現在還有臉問我去哪裡?我去哪裡你會關心嗎?」
「我很忙。」他一僵,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
「忙?哈哈……」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冷笑地開口諷道:「你很忙?忙著找死嗎?喔,不不不,你當然不會有那樣的念頭,是我想太多了,讓我猜猜是怎麼回事。你有受過機車特訓?表演特技的人生病了,所以你臨時上場代替?喔,不對,這種藉口太爛了。」
她越說越火大,一拍手,雙手一攤,表情誇張,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說:「OK!我知道了,那是意外,就像你的車禍是意外一樣,你意外跑到了後台,意外被人當成了特技人員,所以只好意外的頂替上場!對不對?不對?我曉得了,這次一定對,你有錢沒處花,覺得人生無趣,想尋找刺激,你只是一時無聊而已!」
霍克臉色難看的想開口,卻又被她譏諷的口氣打斷。「又不對?那很抱歉,我沒轍了,說實在話,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原因是什麼,你想死就去死,想找刺激就去找刺激!隨便你怎樣假裝天下如何太平無事都行,你想掛著虛假的笑容一輩子也可以!我不在乎,你聽到沒有?我該死的一點也不在乎你這個該死的神經病——」
「你懂什麼?啊?」受不了她的冷嘲熱諷,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懂個屁!」
「是,我不懂,我是不知道!」她握緊雙拳,氣得吼回去:「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他僵住,怒瞪著她,咬牙道:「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裡去?」
「至少我什麼事都會說出來,不會把一切都悶在心裡!」
「狗屁!」他嗤笑一聲,伸手指向門口跟來看戲還擠到人群最前面的文森和娜娜,
「你什麼事都說出來,那他們是誰?你敢說你不認識他們?」
寧寧一僵,臉色發白,但她沒有轉頭看他們,只是瞪著他。
霍克冷聲道:「說啊,說你不認識他們。」
「你想知道?好啊,可以,我告訴你!」她白著臉,雙手抱胸,冷笑兩聲,開始一個個挑明了講。「歐陽文森,今年四十八歲,職業賭徒,他是我爸。站在他旁邊的是我媽李娜,外號娜娜,今年四十五歲,超級大老千一個。在你後面看熱鬧的黑人叫約翰,從小看我長大的職業打手,他教我拳擊。正在下車的分局長叫利奇,我爸媽被關到警局時,他會買漢堡給我吃。莎拉阿姨是發牌員,麗莎姊是脫衣舞孃。麥克叔叔是個騙子,里拉叔叔在城外開汽車旅館。現在走過來的老班在三條街外做租車生意。這些是目前在場我認識的,抱歉還有其他人不在,需要我把他們全部叫過來給你瞧瞧嗎?」
乍聽到這些,看著她冒火的雙眼,霍克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可笑的英文名字?我的生平?」她走到他面前,瞇眼冷聲道:「我那該死的英文名字叫LUCKY!我從小在世界各地的賭場、飯店、汽車旅館和警察局長大。我沒上過學,只能透過函授課程來唸書。我懂七種語言、十三國髒話,還有一切你所知道和賭博任何有關的東西!你知道嗎?你有我所羨慕的一切,你卻該死的不懂得珍惜!你父親或許冷血,但他提供了你一個富裕安定的環境,結果呢?你只曉得對那早八百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死命的鑽牛角尖,卻又頑固的不肯面對它,只會讓它在那裡長瘡化膿——」
他被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抓著她的手腕,惱羞成怒的低咆:「就算如此,那也不關你的事!」
寧寧閉上了嘴,瞪著他。
她費盡一切力氣才沒讓淚水飄出眼眶,她只是瞪著他,眼也不眨一下,臉色死白的啞聲開口:「對,那不關我的事。你的事,的確和我無關。所以,把你的手放開,我會立刻消失,讓你眼不見為淨。」
他緊抿著唇,眼角抽搐。
「放手!」她冷聲喝斥。
他在下一秒火大的甩開了她的手,寧寧握著疼痛發紅的手腕,咬牙忍住就要奪眶的淚,氣怒的轉身招下一輛計程車。
霍克緊握著拳,瞪著她打開計程車的門,一瞬間,有股衝動想將她強行扛回飯店裡,把她先關上一百年再說!
然後她停了下來,回過頭。
他的心跳在瞬間停止。
「對了,還有一件事。」寧寧緊抓著車門,一臉冷然的看著他。「從現在開始,我們分手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上車關門離去。
她走了?她竟然就這樣走了?她怎麼敢就這樣坐車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