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花,昨天晚上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家,反而打給家寶?」
孫家花眨了眨眼,「沒有啊,我沒有打電話給家寶,那是警察打電話給她。」
「電話號碼是你給的吧?」他一雙眼睛彷彿看穿了她。
「……那警察問我,有沒有親人,我說有一個妹妹,他就問我電話,我就報給他……這樣也有錯嗎?」她微微噘嘴,端著一臉無辜。
「家寶住外面,她不可能去接你吧?」彷彿不管她用任何表情,都撥不亂他的思緒。
「……警察又沒有說是要找親人來接我,我那時已經嚇壞了,我怎麼會想到那麼多呢。」她望著他顰眉。到底他的弱點在哪裡啊?真想拿到他的弱點好好利用一番啊……嗯,就威脅他親她一百下好了,哈哈。
「家花,我們是一家人吧?」他瞅著她,語調放柔了些。
「是啊,是一家人啊。」孫家花胡亂地點了點頭。
「家裡的長輩不在,我和阿二就不可靠了嗎?」
她莫名地一陣冷顫襲遍全身,雖然來不及瞧鏡片底下的那雙眼睛,不過肯定又出現精冷的眼神了。孟香氣這個人,當他對某一件事感到不悅時,他的執著可以到把人逼瘋的程度。
這種時候她絕對不能直接回應他的問題,否則會被他逼到絕境,緊接而來的是她對於自己辜負他把她視為家人的一片真誠心意,卻遭到她的忽略,會不由自主感到內疚到極點,當她端著滿滿的歉疚向他一再道歉,他始終用他沉著冷靜的態度等待她的認錯。
「香氣……」她站起身,坐到他身邊來,兩手緊緊拉著他的衣服,用飽受委屈的語調控訴他,「你怎麼可以因為一通電話,就懷疑我沒有把你們當成家人呢?」
孟香氣只是瞅著她。這會兒她變成在質詢他了,她總是這麼調皮,這會兒正用她沒有扭傷的那隻手乘機揉皺他的衣服,發洩她小小的不滿,她以為可以瞞得過他嗎?
他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家花,你不必大驚小怪,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和阿二都是你的後盾,希望你……不要在重要關頭——反而忘了。」
孫家花低著頭,滿意地瞧著自己的傑作,他這衣服得去換過才能出門了。說她大驚小怪,她才要說她弄不懂他呢,他到底在想什麼啊?都不能站在她的立場為她想一下。
「好啦,我都記著的。」既然她的不滿得到發洩了,又何妨在態度上對他妥協。
孟香氣拉起她的手——那只扭傷的右手,被他握在掌心裡。
孫家花全身一僵,不由自主屏息。眼望著他把拇指緩緩接近她的傷處,她纖細的手腕在他的手裡彷彿脆弱得只要他一壓就斷——
她瞪大了眼睛,怕被他發現,反而卻不敢把手抽回來。
「昨天,阿二把你交給一個外人,是太隨便了……」他的語調很明顯,話還沒說完,他只是停頓。
阿二是隨便,但阿泰不是外人,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兼鄰居!她張著嘴巴,一雙眼珠子盯在他的拇指正確無誤按壓在她的傷處——就算他讓她有時間反駁,她也不敢吭聲!
孟香氣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你搭上一個外人的車,又沒有去上課,這樣對嗎?」
阿泰不是外人嘛!再說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等不到她的聲音,他又輕輕一哼,壓在她手腕的拇指緩緩下陷……
「不……不對……我不對……」不要,很痛啦!
瞧她「有反省」了,孟香氣才總算滿意,「家花,我希望你以後做任何事都能事先告訴我。」
為什麼?沒有這個必要吧?她瞪著他的手,被迫乖乖的點頭。
「你以後離阿泰遠一點。」他淡淡的一句話,卻擲地有聲,容不得她有二話。
「香氣!阿泰他沒有錯——哎喲!」痛、痛死了!
不、不,不要誤會,不是孟香氣真狠心往她的傷處壓下去,是她自己在生氣之餘,甩手的動作太大……
「看樣子……他昨晚也沒有好好的保護你。」他冷冷的口氣說明阿泰——罪加一等。
聽他平穩的聲音……孫家花訝異地瞪住他。他難道早就知道她的手扭傷了?
「我帶你去醫院。」他起身。
第三章
他真的覺得這個死阿泰有時候也太耿直了點……
「我才出門多久!你們兩個居然連一個女孩子都照顧不好,你們還是孟家的男人嗎?」賴靜音指著兩個兒子。
孟是蝶儘管扯眉撇嘴相當不平,也只能在心裡咒罵他的死黨,真是,沒事給他找事,跑過來認什麼罪,這下會害他被罵慘了。他瞥一眼大哥,他居然還端著一臉平靜,令人窺不著一絲火氣,這本事他可真學不來。
「香氣哥,阿二哥,我一直都是因為你們在家裡,才放心到外地上學的,這回你們真的讓我好失望哦。」這個孫家寶還是趕回來了。
她坐在沙發裡,像八爪章魚似的把她姊姊纏抱到動都不能動,一雙像洋娃娃似的大眼睛直瞪著他們兩個男生,活像他們做了萬分對不起她的事似的,他是招誰惹誰了。
孫家姊妹坐在一塊兒,平凡的孫家花和外型搶眼的孫家寶立刻成為費人猜疑的對比。孫家寶一直都是學校的校花,現在更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兒,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就高出孫家花許多了,她閃亮的大眼睛戴上了藍色隱形眼鏡,最近更把一頭長髮染成金色,她白皙的皮膚,立體的五官,這會兒更讓她看起來像個混血兒,她的衣著通常是性感又時髦,比起十八歲的實際年齡,她看起來還比孫家花大上幾歲,她們兩個是親姊妹的事實經常教許多外人跌破眼鏡,說到孫家花才是姊姊,就會更教人跌得爬不起來。
「喂,你夠了哦,別來湊一腳。」孟是蝶晃著拳頭警告她。在外人眼裡孫家寶是漂亮寶貝,在他眼裡她根本是用糖衣包裹的一隻小惡魔,女人他不曾打,這隻小惡魔他是從小跟她打到大。叫他「阿二哥」那也只有在他父母面前,她從來都只叫他「小二」,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