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歆轉頭對著靳子嘯吼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靳子嘯有趣地撇撇嘴,但卻讓人輕易地感受到他微笑裡隱含的殺氣:「放過你?爹可是想你想得緊,尤其是爹他老人家的病又犯了,我當然要將你帶回去見他老人家。」
「不,我不回去!」靳子歆嚷道。
靳子歆相信自己若隨他回府,他十分確信這名與他水火不容的兄長多的是辦法讓他「死於意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躲到這深山裡的寺廟裡來,沒想到還是讓他給找著了。
「喔?」靳子嘯微微挑挑眉,笑容依然優雅,但語氣已經變冷,「兩個月前你早該預料到這一天,這只能怪你行事不周、欠缺考慮。」
「你!」靳子歆憤恨地瞪著他,一副想拚命的模樣,接著他又犯了咳嗽,「咳……咳……」
「嘖嘖!」靳子嘯嗤笑道,「看來我那一掌讓你受傷不輕嘛!」接著他眼神一凜,笑容已不復見,瀟灑地揚了揚手勢,「好了,廢話少說,帶走吧!」
「是!」官兵們高聲應諾。
「等等!」一聲屬於女子的嬌柔嗓音在大廳的角落裡揚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喬援自人群中站出,一臉戒備緩緩地朝靳子嘯的方向而去。
「太過分了!」一旁的喬嬡再也看不下去了。
這男人怎可如此冷血、自大?不僅公然在佛堂上殺人,甚至還欲置自己的兄弟於死地?
靳子嘯有趣地望著她朝自己走近,眼裡閃著既有趣又略帶嘲諷的神采,這女人想幹什麼?
「你……」喬嬡試著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得太厲害,頓了一下後,才顫巍巍地揚起手指著靳子嘯,「你太過分了!」
「喔?」靳子嘯挑高一道眉,俊凜的眸光煞是惑人。
喬嬡逼使自己忽略他臉上那抹迷人的笑容,強逼自己擠出聲音道:「你、你不能帶走他。」
「我不能帶走他?」他嗤笑道。
這女人以為她是誰?救苦救難的菩薩?
「你這惡魔,竟然在佛堂上公然殺人,還把自己的親弟弟打成重傷,你不怕天譴嗎?」喬嬡義正辭嚴地道。
「天譴?」靳子嘯一聽,忍不住有些想笑。
「沒錯。」見他一副無賴的模樣,喬嬡心裡又氣又驚。
這個男人真是既自負又自大!
「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就是相信『天譴』,今天才會在這裡,多事的小美人。」靳子嘯緩緩地朝她走近,在她側邊輕聲喃道。
他的氣勢一逼近,喬嬡只覺自己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
喬嬡不懂他在說什麼,她在和他說大道理,他沒事幹嘛動作那麼……那麼撩撥人?
「你挺身而出為的是什麼?是為了他?」靳子嘯像是發現什麼似的,一臉興味地望著自己弟弟的反應。
「子嘯!」靳子歆狂吼一聲。
靳子嘯突地冷笑,輕鬆地攫住喬嬡的一隻玉臂,跟著手勁一扯,喬嬡便重心不穩地整個人順勢跌到靳子嘯的懷中。
「啊……」喬嬡驚叫一聲,心裡開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
靳子嘯以指背輕柔地碰觸著喬嬡光滑細緻的臉頰,如羽毛般柔軟的嗓音自靳子嘯性感的薄唇逸出:「美人,別一副聖潔的模樣,這世道有很多事並不如你所見的樣子,有時候……」他頓了一下後道,「別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放開我!」
靳子嘯的指尖輕忽地勾勒著喬嬡美麗的唇線,柔聲問道:「還是我誤會了?難不成你看上子歆,還是子歆看上你了?」
喬嬡慌張地欲逃離他的鉗制,卻敵不過他的力道:「你放開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心驚地瞪著他,什麼看上看不上的,她只不過才見過靳子歆一面。
靳子嘯一面輕觸著喬嬡,一面邪笑地睨向自己的弟弟,語帶濃濃的挑釁,「這麼美的女人,換作我也容易動心。」
「放開她,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喬嬡心慌地嚷道:「我只見過他一面……」
靳子嘯可不管兩人說些什麼,他早已認定她的挺身而出,為的就是保護情郎。毫無預警地,他伸手掐住她的粉頸,目光已不再慵懶,反倒多了一抹令人心悸的戾氣。
喬嬡驚駭地倒抽口氣:「呃……」
令她驚駭的不只是被這名外表俊美,卻不時流露出邪氣的男人掐住頸子的威脅,最主要的是,她被他身上那一股王者般高貴且強勢的氣魄所震懾。他猛地欺近,足以令任何女人為之屏息。
「說說看,你為何到這寺裡來清修?」他近乎耳語地在她耳邊吹氣低吟,輕柔得有如情人間的愛語。
「我……我……」喬嬡結結巴巴地語不成句。
「你幹什麼?快放開這位姑娘!」德心在一旁緊張地大叫。
靳子嘯聽而未聞似地,雙眸緊緊盯著眼前這名女子,脂粉末施的她,長松齊束於肩後,那一雙水瞳裡透著靈秀之氣。
他調笑似地道:「想不到這深山裡還藏著這等貨色。」
他無禮的話語令她反感,從小的教養使她不得不回嘴訓斥,也顧不得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人家手上。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這裡可是佛門清修之地……」縱使聲音有些發抖,但至少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靳子嘯像是沒有預料到她會反駁,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嗤笑道:「連這張利嘴都是難得一見。」
喬嬡既驚駭於他懾人的氣勢中,卻也氣自己在口頭上被對方吃足了豆腐,於是她想也不想,忍不住再一次重申:「這裡可是佛門……」
「佛門清修之地?」靳子嘯截去她未說完的話,邪魅的幽瞳裡閃過一絲譎光。
「是吧?」
「是……」喬嬡心魄幾乎被他眼瞳那抹邪肆的眸光給奪去,她突然發現這霸氣的男人,擁有一雙能攝人心魂的眸子……
「別再和我說大道理!」靳子嘯手勁突地加重,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冷然的氣勢恍若鬼魅,「你要是甘於清修,又為何在你所謂的『佛門清修之地』裡私會情郎、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