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抹乾淚痕,為他蓋好薄被就離開了。
這次,她可能要真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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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位於京都的夕木家大宅忙亂得不得了,人潮擠得屋內水洩不通,不是醫生帶著護士來,就是下屬帶著補品藥丸來探望。
眾人的臉上都憂心仲仲,僕人們一天廿四小時全天候看護不在話下,而所有人也匆忙回到京都老家,只因為夕木家的天之驕子患了急病,一病不起。
「怎麼會這樣?」二哥甫一進門,就問在門口玄關迎接的三弟。「式明平時壯得很,怎會突然生了重病?」還特別由東京送回京都大宅養病。
兄弟倆走到四弟的房間,看到夕木多香子坐在床沿,為四弟抹去額上的冷汗。
「你們別吵著他,醫生剛才說式明需要多點休息。」
「醫生怎麼說?」
「好像是免疫系統突然受了病毒感染。」
「真奇怪,式明怎會惹上這病的?」
多香子不再多語,只是一直為四弟抹汗。
「聽說前陣子明夏終於回來日本,剛巧遇上式明,怎麼現在又不見人了?」二哥問。即使明夏離開那麼久,他還是視她為親妹妹。
「她回台灣了。」多香子淡淡地說。
「走了?竟然在這時候又走了?她每次好像都走得不是時候,我還以為這次她可以留下來,好好照顧式明。」三哥嘀嘀咕咕地喃道。
「明夏不想久留,我們不能勉強她。」
「我不是勉強她,只是全家都回來了,就只有她不回來看看,她好歹也是夕木家的人啊!況且她在台灣早就大學畢業了,怎麼還不早點回來日本?」
「給我閉嘴!」多香子大喝,驚醒了睡夢中的式明。「明夏都走了那麼久,還想用夕木家的名號去綁住她?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受不了,不想回來的。」
兄弟兩人怔住了!大姊她究竟在說甚麼?
而床上的式明聽到明夏的名字後,模模糊糊的思緒也給震醒了。
「對明夏公平點好嗎?讓她選擇好嗎?」
公平?選擇?為甚麼要公平和選擇?她本來就已經是他的了……
「這次她好不容易回日本了,式明卻把她逼得太緊,她才會做個了斷,你們還不明白嗎?她喜歡就會回來,不喜歡就由她去啊,你們急甚麼?」
了斷?甚麼了斷?他不明白……為甚麼他聽到的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她是他的女人,一定要一輩子都跟著他,怎能了斷?
不!那是假的……假的!
式明發出模糊不清的夢囈,喃喃叫著明夏的名字,是由內心發出的叫喊。
「式明,你醒啦?」多香子連忙把耳朵貼近他的口,想聽清他說甚麼。
「甚麼?你大聲點好嗎?要喝水嗎?」二哥問道。三哥聞言,嘗試扶他起來。
「明……夏……」
「甚麼?大家?」
多香子皺眉問:「是明夏吧?」因為「明夏」的中文讀音跟日語的「大家」很相近,所以他們誤會了。
「明夏?她不在,你找她嗎?」
不在了?她離開了?怎會?「我要找她……」
「式明,你還不死心嗎?想想你現在的情況,不應該再傷神和操心的!」
多香子從神田武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更瞭解式明現在的心情,可是既然明夏用了這個方法再度拒絕他,他又何苦再繼續糾纏?
「就是,你不快點好起來,公司的事務會很混亂的。」
「電話……」夕木式明雙手亂抓一通,想打電話找明夏。
他不信她走了,明明前一刻還跟他徹夜纏綿,怎麼下一刻竟然消失了?
她……或許只是到別處買東西,沒那麼快回來罷了……
「不要打了,她根本不在日本。」多香子好言相勸。
「大姊,我……」他現在很亂,腦子亂,心也亂……
「式明,忘了她吧!她不是你的女人,是我們的妹妹,不要再執著了。接納她當妹妹,你可以繼續擁有她;不接納的話,她永遠只會用外人的身份去看你,你根本沒能力去左右她。」
「我有!我一定有!你們走,我不要妹妹,永遠不要!你們走啊……」
眾人見狀都馬上離開,不想弟弟再受刺激。
夕木式明的心難過得好像全身被撕裂一樣,上千百萬的利針冷冷刺入他每寸神經和皮肉。
明夏,你竟敢這樣對我!你好狠心,你怎能再次走了?
大姊她知道甚麼?憑甚麼這樣說?簡直一派胡言,他的心根本不受控制啊!
偌大的房間又只有他一人了。他記得不久前,有一個他最愛的女人陪著他,他們是多麼的纏綿熱烈,耳鬢廝磨……
為甚麼要這樣殘忍?他為甚麼不能擁有她?她為甚麼要走,不理他了?難道和她的縫緩纏綿都是假象,都只是他一個人在夢中擁有她?
他只是想有一個自己最愛的女人在身邊罷了,這也不行嗎?他不要甚麼妹妹,永遠都不要!這不是他一直強調的嗎?為甚麼沒人聽他的?
第九章
「你不是經理嗎?為甚麼你不能自己來簽?」明夏懊惱地邊翻著文件,邊對著電話埋怨。
「可是我們連會也沒開,四少爺也說過會親自簽約,我不能代勞。」神田武也頭大地跟她對話。
「伹你們已經看了我們的建議書,也說過沒太大問題呀!」
「但還是要再開會商談吧?」
他開始懷疑五小姐的心是鐵造的,否則怎麼可能在四少爺生重病的時候,還像沒事一樣跟他談公事。
電話靜默數秒後,傳來她黯下來的聲調:「他還好嗎?」
「為甚麼五小姐不親自來看看?」
「有你們照顧他就行了。」她待在他身邊又如何,醒來一定又會被他當作出氣筒,更何況她還是他病倒的元兇呢!
「我們十幾個人都不及你一個。」
「我們還是談公事吧!」她不願與別人談論太多關於他的問題。
「對於這案子,我實在不敢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