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他看到坐在玫瑰花瓣中的她時,嚇了一大跳,因為她臉色慘白得嚇人。
他急步走向她。「出了什麼事?」今天一下班,他就立刻驅車到她的住處,想將昨晚演出後發生的事情問個明白,他想要明白那個男人和她有什麼關聯,為何一看到他,她的反應會如此怪異?
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坐在花瓣海中發愣?
湘君望向他,兩眼突然蓄滿淚水哭了出來,他急得伸手擁住她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呀!這些玫瑰花是誰送來的?」
她抬起頭望著那些花,然後搖頭。「我不懂,怎麼會有人這個樣子,這麼美的花全都讓他給弄髒了。」
她的話讓他摸不著丈二金鋼。「他?他是誰?」
她還是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陡地揪住他的衣領。
「你有沒有聽過我罵人下流、卑鄙、無恥、齷齪過了。」
「沒有!」
「很好,現在你就可以聽到,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人存在著?憑什麼以他自己的想法來強求別人?」
他很少見過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在他印象中,她個性完美幾近像個神,也不會隨口罵人,直到現在……而他發現自己非常喜歡她潑辣的這一面,從她有限罵人的詞彙中,他抓出幾個點,待她停下來喘口氣時,他趕緊切入。
「你是怎麼認識這個男人?」
「他真實的身份我不清楚,經常出現在我表演的場合中,自稱是服裝設計師,也不知是從哪得知我回來台灣的消息,想要請我做他服裝發表人,於公我和卡門服裝公司有約,不能為其他公司服裝做嫁,於私我已經要退出模特兒界,當然不可能同意,拒絕他好幾次,他就不再提,但反而要求我跟他約會,這點我更不可能答應,但他還是糾纏不休。」湘君厭惡地說道。
這話提醒了他。「那個男人可是數個月前在麗晶飯店把房間訂在你對面的那一位?」這件事發生在他和湘君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所以他印象很深刻,難怪他會覺得那男人的聲音很耳熟。
「對!」她真快被那個男人嚇死了,他的所做所為已
經超過一般迷戀她的觀眾應有的界限。
「他現在又怎麼騷擾你?」
湘君從一個信封抽出一堆信交給他,他開始翻閱,剛開始那些信的內容只是單純仰慕崇拜之詞,可是後來整個內容用詞變得淫穢不堪,寫這信的人把她當作性幻想對象,將所有想像到的性行為模式全都寫在上面,過程極為變態、羞辱人,而且每封信後面都毫不掩飾地寫上名字——盧志輝。
天磊費了好大的勁才沒將那些信給撕爛,然後放一把火把它燒掉。可惡!居然有人這麼下流,他抬起頭看著她。「你接到這種信有多久?」
「好幾個月了……」她咬著下唇。「那些比較噁心的信,則是從那一次珠寶展後開始收到……」她真的覺得好恐怖,尤其這些信都是從……
「都這麼久了,為什麼你都不說呢?」天磊生氣地瞪著她,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一聲都不吭?
她低下頭。「我以為自己可以應付得來。」
「這些信都是從哪拿到的?」
「……守衛室的信箱。」
「什麼?」耿天磊整個人跳了起來。「他知道你住的地方?」
「他只知道我住這一區,但是切確的位置並不知曉,所以才會寄到守衛室的信箱。」
但單是如此,就足以讓她心驚膽戰,每次出門一定都要變裝,回來時一定讓計程車駛進社區中。
天磊深吸好幾口氣,才沒讓自己破口大罵,湘君則要他繼續往下看,當他看到最近幾封內容時,他的臉色再度變了,因為信的內容不再是那些淫褻的詞句,反而是恫嚇威脅——原因是寫信的那個人得知湘君要退出模特兒界,不再站上伸展台,憤怒要求她改變心意,要下不讓她好看。
看完所有的信後,天磊已經面無表情,外表看起來平靜冷漠,但是他眼中卻燃著熊熊的怒火,他已經不是單純的生氣,他現在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昨天他又送了花和信給你?」他冷冷地問。
她苦笑。「已經不是信了。\"她將昨天收到卡片遞給他看。
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你若是不改變退出模特兒界的決定,我就要你死!」
「在確定你真的要退出後,他就送來這些被撕成一片片的花瓣?」他整個拳頭緊緊握著。
「對!」湘君難過得捧起那些玫瑰花瓣,好好的花兒居然被弄成這樣,只為了要向她洩憤?實是太差勁了,這次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算了,她站起身去拿掃帚,開始把散落在一地的玫瑰花瓣掃起來集中,她決定將它們做成花肥。
「我會再請人調查確定,若真是這個姓盧做的話,我要他付出代價。\"他話中的狠意讓湘君嚇了一大跳,老天!她從沒見過天磊這一面。」你、你打算怎麼做?「
他臉上的表情令人驚駭,想也不想地,她急步走到他面前。「不行!這件事不准你插手。」
他不解地望著她。「你在胡說什麼,這件事情我當然要管。」向來冷靜的他,按捺不住對她大吼道。
她搖頭。「不要!這件事和你無關,我會自己向警方報案解決此事。」
他伸手攫住她的雙臂。「找警察?你難道不知道台灣的警察根本不會管這些事情的嗎?光是辦那些未破的大案子就已經夠焦頭爛額了,你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們會幫你處理這種騷擾事件?」他真會被她給氣壞。「他們頂多會派人關切一下,找到那個人約談訓誡警告一番——只要他沒真的動手傷你,就會放他出來,其他的事情則要由你按鈴具狀控告,搬上法庭來解決。」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把這些信都收得好好的。」她定定望著天磊。「我不是呆子,或許我什麼都不會,但對保護自己這一點,我可是相當有自信的,該反擊的時候,絕對不會客氣的。」說這些話的目的,希望能將他的情緒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