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半晌,然後她閉上眼睛,任由他再度俯下親密吻住她的唇,對他的吻,她一向沒有抗拒的力量。
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羽毛般輕拂過,但即使如此輕觸,卻也是會放電的挑逗,不斷地引起她的輕顫,禁不住他的誘惑,張開嘴迎接他,與之糾纏。
他環抱住她,手摟著她的腰靠近,深深地吻著她,突然,她不想這麼緩慢,她需要的是急切、火熱的被需要,她不禁用力摟著他,或許她渴望狂放的心情真切地傳給他了。
他翻身將她緊緊壓進床墊,唇從她的臉頰滑到她的頸、胸,手也隨著他的唇靈活的解開她的衣服,當他啃?她裸露出的柔嫩肌膚,毫不留情地蓋上屬於他的印記,雖感到些微的疼痛,但這樣被掠奪的感覺卻是她現在所渴望的。
世上為何會有這麼多荒謬的事?尤其在她美好的年輕歲月裡,竟做出這樣荒謬的選擇,去自以為是的思慕一個荒謬的男人?!
所以再荒謬下去又如何?沒差了吧?!
她是如此熱烈的反應,如此瘋狂的渴望他,令他完全的迷失,一直壓抑的欲求也在此時完全爆開。
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兩人身上所有文明的束縛,毫無遮掩的相貼,滑進她的雙腿間,兩人都為那最緊密的相連和快感而倒吸口氣。
「用力的抱我!」她低語道,聲音中有著迫人的痛楚,她需要感覺到強烈的被渴望、被需索著,需要把過去的記憶給淹沒,結束自我折磨!
他依言照辦,用力摟緊她,反覆、有力的進出,在她體內深處烙下他的存在,企圖徹底消除下午看到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莫名憤怒和恐慌,那種從心底湧上的惡寒,他不想再嘗到了。
在這麼短時間內,她已比任何人對他而言都來得重要!即使那並不是他期待的,但就是發生了。
她失控的嬌吟,漸漸焚去了他的自制,他們開始不斷地攀高,想滿足那尚未被滿足的飢渴,不管是身體或心靈。
當高潮撲上來時,他們心甘情願的一起滅頂,不復意識。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
滿月的光芒從未拉上窗簾的窗戶透進,照在陷在凌亂被單裡的兩人身上。
當激情狂烈風暴過後,兩人都陷入短暫的昏睡,卻因月光的照射,不約而同清醒了過來。
她一向不是夜眠的生物,只是這回白日經歷了太多,才讓她禁不住,而在不知不覺間,她變得對陽光格外的敏銳,即使月亮只不過是將陽光反射回來罷了。
而他對她帶著某種警覺性,因為今晚的她與平時太不同了,他格外的留心。
聽到他說的話,原本一直注視他臉的目光才收回,轉過身子,背靠在他的胸膛上,凝望窗外的月亮。
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月亮全圓的形貌以及表面上的陰影。
看著圓月,沉默了好片刻,她才輕聲說道:「很多人都覺得滿月時看到的月亮最清楚,但滿月時,其實是最難觀察到月球表面的時刻。」
他皺眉。「怎麼會?照理說應該看得更清楚,光線那麼夠,把上面山與海的陰影呈現得如此分明。」
「就是因為光線太強,肉眼看還好,但若想透過望遠鏡細看,那些光線就變得刺眼,難以看到細節,所以滿月時,適合遠距離看,而不是近距離的看。」
他聽了沉默下來,她說的話,總會讓他感覺到言外之意。他不自覺環緊她,把臉埋在她發裡。「妳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覺得自己在你面前,幾乎已經是完全赤裸,沒有可遮掩的地方--」她幽幽地說道。
他的下巴輕輕頂住她的頭頂。「情況可以變公平一點,那--妳想知道我什麼?」
「我問,你會誠實答嗎?」
「會!只要妳問我就答。」
她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我要你說你想說的。」她輕輕撫著他的手臂。
他不安地動了動,其實他不知道該怎麼對人談自己,可在他內心深處,也渴望這世上還有人瞭解她,尤其是她,如果這世上只能有一人可以明白他,那他會選擇她!
於是他開始從自己的家庭背景說起,雖然盡可能不帶感情的敘述,但逐漸地,他愈講愈多,包括他的親人、朋友--
她一邊聽著,一邊在腦海中描繪他的生長背景,他的家世真的比她想像的好,他母親像麻雀變鳳凰般的嫁進豪門,卻因為父親對她的情愛變淡了而抑鬱成疾,雖有兒子做感情的寄托,但卻突然罹癌,而不得不專心對抗病魔,對此,他完全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救治母親的身心,只能無奈地在旁邊看著母親受苦、焦慮……所以當那個家庭老師出現時,他便不由自主的將情感寄托到她身上,對愛情、對女人的身體慾望,讓他可以短暫地忘卻對母親的擔憂。
只是--他沒想到,同時間他父親也跟他做了同樣的事……
母親最後因治療失敗而去世,儘管他痛苦萬分,可是想到母親可以不用再受化療的折磨以及父親情感的傷害,他又為母親的解脫感到釋然,只是沒想到,母親去世不到半年,父親居然要再娶,而對象就是「老師」。
「……妳知道嗎?那個老師在老頭跟我講完這件事後跑去找我,說即使她與老頭結婚,也不會影響到我跟她的關係--當時,我真的想殺了她,若下是放在桌上的母親照片突然倒下來,只怕我已殺人了。」
她屏息聽他敘述,感受到他因回憶而痛苦,她想叫他別再說了,可是若他不說,她又如何知道、瞭解他呢?只能咬緊牙關,免得自己忍不住出聲阻止他。
那天父親宣佈再婚消息後不到兩個小時,他便向父親攤牌,若父親要娶那個女人,他就與父親斷絕父子關係。
是的!他在做最後一搏,賭父親對他還保有多少親情?